“母树?”苏降看着迟迟不下命令的母树,露出了困惑的神情。

      母树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垂头,从高处望下来,“你为什么不去?你是去救他们的,还是去取真火的?”

      苏降严肃道:“自然是去救他们的。”

      “你问心无愧,为何不去?第一次听说救人的要冲被救的妥协。”母树的手落在旁边的分叉上,那分叉生的特别歪扭,似一根被冻僵的蛇却保持着往外蹿的动作,想要脱离她的掌心。

      苏降知道了。

      母树在生气,或许不该说生气,毕竟母树没有这样的情绪,但她此刻,是要给白林地一个教训,失去情丝的母树,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间做出最迅速的判断,不敢说绝对正确,但一定是贴合情况的有价值的决策。

      “白林地,溟渊之底,无尽原,若将这三方势力比成我的孩子。”

      “那么,三个孩子原本是齐头并进的,现在一个孩子突然被绊了一跤,这一下跌的狠了,他哭闹,委屈,害怕,这些我都能容忍,因为他是我的孩子。”母树抬手,捏住了那根飞蹿出去的蛇形枝丫,垂眸不轻不重的捏着,似乎在考虑要不要折断它。

      “可他就躺在地上不愿意爬起来,不仅如此,他还朝周围人发脾气,有人想要拉他,他就将别人的手一把拍开的耍脾气。”

      “结果呢,躺在原地不动,身后的狼追来了。”

      母树撩起眼皮,落在苏降身上,让他身上进来十分猖狂的火髓都悄悄的缩了回去。

      “苏降。”

      “我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

      “如若白林地失去灵昆后就连基本的判断能力都没有。”

      “那这盘棋,就废了。”

      ‘咔嚓’一声。

      那根树枝还是被折断了。

      “你也并没有做错什么,真火不受控制也不是你的错,不必畏手畏脚。”苏降重情义,这是没了情丝的母树觉得未必是好处的地方,情义,有的时候会变成牵绊脚步的枷锁。

      “现在是他们需要我们的帮忙,不是我们求着他们接受我们的馈赠。”

      “生死时刻还在耍脾气的人,我不认为,他值得我牺牲别的孩子去拯救他。”

      这一刻,苏降比任何时候都更直观的感受到母树是个怎么样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