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墨轻轻往下一按,帮她解开了安全带,然后反手拉住了她的手,牵着她下了车。

      身材高大的他走在前面,任水心被他牵着,别别扭扭地走在后面。

      看着他冷峻的侧脸,沉默的背影,任水心忽然想起,她念高中的时候,有一年暑假和朋友去智利玩。

      裴墨一路跟着,不打扰她,就那么远远地看着她,她习惯了这人的存在,也不太在意。

      但当她接过朋友递来的啤酒时,裴墨出现在她身边,拿过她手里的啤酒,提醒她不要饮酒,然后塞给她一瓶果汁。

      那天她大发脾气,摔了果汁,当着他的面,干了一罐啤酒,不许他再跟着。

      但不胜酒力的她很快就晕了,最后被裴墨抱回了酒店。

      第二天她醒来后,觉得自己一瓶就倒很丢人,就对裴墨说了很多难听话。

      说他从来任家起就开始扫她的兴,她早就烦透了,让他再也不要多管闲事,也不要干涉她的生活。

      裴墨安静地让她发泄完,同意当天就回国,不再跟着她。

      临走时,裴墨问她,你为什么这么讨厌我。

      为什么讨厌他,现在想想,也许是因为父亲对他太好了,她吃醋!

      而她又挑不出他的毛病。

      但那天,任水心对他说,讨厌一个人需要理由吗?我就看你不顺眼。

      裴墨点点头,什么也没说,默默转身离开她的房间。

      那天他离开的背影,和今天很像。

      任水心也像那天一样,看着这道即将离她而去的身影,莫名氤氲了视线。

      不过,今天他不是直接离开,而是在分手前,要她最后一次……

      这是他的分手条件,也是任水心对自己几乎血洗了他全部存款的补偿。

      任水心开始想象接下来的事情,包括他先洗澡,还是她先洗这种小事。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她跟着裴墨走出车库,进了电梯,出了电梯,到了走廊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