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不可貌相啊!

    跟在老翁身后头的鸷勇汉子,是他的儿子张求,在张冲眼里,亦不容小瞧。

    只因他的头上也挂着一悬窗,而且和大胡子一样,都是“环首刀术,精通”。

    没想到,一个乡野小豪势,竟有这等勇士。

    这张求本在隔壁亭做亭长,因休沐就回家帮衬着族里的春祭。

    而他旁边那一位广袖高冠的士人,就是大桑里重金请来的巫觋,郎通。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是巫师,却做儒士打扮。

    张弘不看跪在那的青奴,只对这大胡子,沉气道:

    “祭尊使,朽素来与太平道为善,只因朽敬重大贤良师,跋千山,涉大水,蹈疫瘴。

    大桑里的里民们,朽族里的族人们,多受恩惠。

    但春祭是朽族中之大事,尊使何故奋干戈,毁乡谊。

    这是尊使的意思,还是贵教的意思呢?”

    张弘老辣,一番话站着义,又循着理。

    更是直点祭大胡子,此来是否有授节,是否违背太平道教义。

    但张弘说得肃穆,场面上还就是有人不给他这面。

    前头说的编席匠度满,就正小声和旁边的吹鼓手张旦,嘀咕:

    “果然像传的那样,‘张头秃,帻施屋’。

    岁数都这般大了,还要顶个帻,来盖秃顶。就和他做的那些事一样,欲盖弥彰。”

    话说得污秽又俏皮,直逗得吹鼓手张旦,憋不住,笑出声。

    但这一笑,就把张弘引到了。老头只是乜看二人一眼,也不纠缠,又盯着了祭大胡子。

    他认识这个叫祭孙的青州太平道济南方下的乡道使,据说他以前是个北军营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