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军校尉淳于琼来报,

    我军甫于贼接战,上至校尉,下至什将,接冲杀最前,连破贼阵六座,杀贼小帅骁锐二十人,已经将阵线推前二百步,但为防孤军深入,望老帅调配我军后路之夏牟部,赶紧移动到我军右侧,与我军守望相助。」

    这军报一念完,一直如凋塑站立的皇甫嵩终于说了句话:

    「这淳于琼我是知道的,惯是骁勇,果然不负我所望,干得好。」

    其实皇甫嵩在巢车上也看到了,整条战线上,只有右翼那条在前移,其他地方都是在焦灼状态,可见右军校尉部确实干得不错。

    见皇甫嵩点头,谒者先是看了一眼军报,犹豫了下,继续道:

    「后军司马夏牟来报:右部校尉淳于琼妄自尊大,不听臣言,孤军深入,其部现已被贼包围。贼有骁将刘辟、黄邵、何曼者,皆有武勇,其麾下善战士号为力士,一人死而三人继,我部冲杀三次,不能救。望老帅速发援军,再迟,臣恐右部校尉有能忍言之事。」

    话音一落,皇甫嵩没有一点反应,只是他那抓着巢车栏杆的手,都已经青筋暴起,可见其人到底有多愤怒。

    这淳于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如果他那里一崩,整个防线的右翼都要崩溃,到时候这一战即便不是惨败,也要往后退到阳翟,这是皇甫嵩万万不能接受的。

    但现在预备只有一部,如果现在增援过去,到时候泰山贼杀出,那怎么办?念此,他将目光看向了对岸的朱儁军团,两个时辰前,他还是向朱儁请了援兵,但现在还没见到对岸的动静,这朱儁到底在想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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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颍水东岸,原波才部壁垒群,汉军右中郎将朱儁部。

    皇甫嵩不知道的是,朱儁这一次真的打算不计前嫌,公心为国的。他这边一收到皇甫嵩的求援信,就打算全军渡河。

    但谁知,这几日一直龟缩在连砦的波才部和马元义部竟然这个时候出兵攻击他的营砦。甚至西面的汝南黄巾,都有一部万人,打着「吴」字旗帜,从七道浮桥跨水而来,已经将朱儁部的西进通道给堵死了。….

    现在,朱儁就是想救援皇甫嵩,都不行。

    此时,营砦外,马元义麾下的豫西弓手营,平静从容地对正在营外列阵的汉军宣泄着箭失。

    这只豫西弓手营是马元义麾下少的精锐,其营大部分成员都是来自于伏牛山脉、熊耳山脉、外方山脉的山寮众,本就悍不畏死,又各个善于弓失。这部因为太过桀骜难驯,之前马元义调动信众入洛阳的时候就没调度这拨。而现在他们反倒成了马元义手上的王牌。

    在装备了汉军硬弓的豫西弓手营,简直就成了战场上的杀人机器。他们非常机械的拉弓,上弦,瞄准,发射。在这些豫西山寮眼中,对面的汉兵和他们以前猎杀的野兽并没有什么分别。而且他们比野兽还好杀,毕竟野兽还会跑,而这些汉兵却只能服从军纪呆愣得谨守防线。

    马元义显然在这一次配合汝南黄巾中出了血力,后方一捆捆箭失不断被送上前线消耗,那些豫西弓手营的射手们直射得手指流血,手臂酸胀,才停了下来。

    在看对面那些出阵的汉兵,相互枕籍,奄奄一息,箭失洞穿了他们的肌肤,穿中他们的骨头,在满是箭羽的木丛中嗷嚎等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