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都是乡公所用钱粮雇佣来教导黔首们,学习更先进的生产技术的。

    甚至一些从邺城农学所出来的工吏也会来这些地方教导,进一步将更先进的农业技术扩散出去。

    然后就是那名黔首所说的,公所借耕牛给他们的事。

    这情况卢毓也弄清楚了。

    原来乡公所不仅是借贷耕牛、还会借贷种粮。其目的不是说要从农户们那吸血,而是鼓励他们开垦新田。

    贫穷的黔首们为何不能开垦新田?就是因为在新田第一年全要靠储备过活。以前他们要想开荒,就只能和豪强借贷,但一旦贷了,其利息之高能将这些黔首吸得破产。

    而现在乡公所出来帮助黔首们,助他们度过开荒的第一年。

    卢毓的第一次触动就是在这个乡社发生的。

    他从泰山军的这些政策中,看到了一个真真实实为黔首谋福祉的形象。他也看到了,这些政策无不都是在鼓励生产,只要这些政策扎扎实实的落实下来,可以预见的是,整个河北将遍地沃野,成为真正的天府之国。

    卢毓也是北人,还是个比较有理想,能爱民的北人。

    所以他很自然就对泰山军的这些政策充满了好感。

    但卢毓的身份注定不能加入泰山军,对于这些,他更要以一种敌对立场去看待。

    而换一个立场来看这些事,他就看出了一些厉害的地方。

    这些河北黔首们一旦在生产生活中都听泰山军的,那这种意识就会扎根到他们的灵魂里。

    可能这些人自己都不知道,随着这些种种政策的落实,他们将不可避免的变成泰山军的模样。

    他们不再是赵人、魏人、中山人这些地域身份,而统一成了泰山军治下的新民户。

    之后三人再次启程,他们的河北之旅还未结束。

    他们又在巨鹿郡的某一个靠近大野泽的里社看到一幕诉讼场面。

    诉讼的事无非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但主持诉讼的人却不同。

    过往,在汉室,主持这些诉讼事的都是地方上的贤者三老。但现在统统都是那些黄衣的乡社吏。

    这些乡吏们通过这些诉讼去巩固着他们的权威。而他们对诉讼的处理也成了他们名声的试金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