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圣明,竟然能够一眼看穿其中的玄妙。”

    “现如今夏太后病重,已不能管事,华阳太后又年老不能听政,而我母亲也已经移居雍城,并不直接插手朝政,我料想四条腿的平衡很快就会被打破。”

    “以臣来看,打破旧的平衡就是眼前的事,重要的是如何创建新的平衡,大王需要早作准备!在关键位置要安插自己的人!”李斯建议道。

    “先生所言甚是!”秦王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现在朝堂上貌似平静,底下却已是暗流涌动,所等待的就是一个时机。

    这年冬天,彗星在西方出现了十六天,夏太后病又加重了。

    夏太后在弥留之际还挂念着成蛟,拉着他的手道:“孙儿,奶奶活了这么久,没有什么放不下的,唯独放心不下你!如今秦王已经大婚,他为人城府很深,又有吕不韦这样的权臣辅佐,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安分守己,不要漏出半点不忠不孝之心,不然……不然……”

    夏太后仙逝了。

    成蛟,韩姬都放声痛哭!秦王闻讯赶来,拜倒在夏太后的窗前,流着泪道:“孙儿不孝,来迟了……”

    夏太后从一个贫贱姬妾因为机缘巧合一跃变成了众人瞩目的太后,历经四朝,早已看穿了各种权力斗争,唯独放不下那份亲情。或许,看着成蛟长大的那段日子才是她一生最快乐的时光,锦衣玉食,三千宠爱都只是过眼烟云罢了!

    夏太后死后,秦王将她进行了独葬,她的墓就在秦孝文王和秦庄襄王之间,一边是自己的丈夫,一边是自己的儿子,就这样长眠于此。

    且说赵太后自从有了嫪毐,整日贪恋鱼水之欢,不久便怀孕了,为避人耳目,赵太后谎称卦者说自己不宜久居咸阳,应当出宫避祸。于是便带嫪毐搬到雍县的行宫居住,不久赵太后便诞下了一个男婴。

    从此赵太后整日照看婴儿,并不关心朝堂之事。但她对嫪毐的宠爱却日甚一日,对嫪毐的要求总是尽力满足。

    时间一久,嫪毐不甘心独居深宫,便要求赵太后给他安排一个官职,起初赵太后只是让嫪毐管理雍县行宫的事务,试探群臣的反应,而群臣无一例外的保持了沉默,包括华阳太后和吕不韦,他们都默许了。此后赵太后的胆子越来越大,嫪毐的要求也越来越过分。

    秦王政六年,赵太后再次怀孕。嫪毐便对赵太后说:“如今我们也要为自己的孩子打算了,我现在没有任何官位以后孩子何以立身?你还是得尽快给我安排个正经的职位啊!”

    赵太后道:“这倒不是难事,夏太后身体不好,华阳太后也上了年纪,只要我跟相邦说,他肯定会同意的。只是爵位的封赏要求严格,必须要立功才能封侯。需要你去把握时机。”

    对待嫪毐的态度,吕不韦是非常矛盾的。一方面感激他当年解了自己的燃眉之急,另一方面嫪毐又是个非常短视的人,经常对自己提出很多要求,让他感到烦恼。

    吕不韦起初一直觉得嫪毐不过是自己手中的一颗棋子,可以任由他摆布,因此对于赵太后的要求并没有拒绝,于是在短短一年内,嫪毐便从一个宦官晋升为雍城的卫尉,控制了雍城的戍卫部队,一时权位炙手可热,他也开始学着吕不韦的样子广收门客,只要投奔他的人都被安插到关键位置,因此投奔他的人也越来越多,甚至有一些吕不韦的门客也开始更换门庭,转投道嫪毐府中。

    吕府有个门客叫张松,颇有心计,常为吕不韦出谋划策,为巩固吕不韦的地位起了很大作用。但是进入吕府多年,吕不韦只是把他当做门客,一直没有引荐他到朝廷做官,于是心生怨恨。听闻投奔嫪毐的人都可以做官,于是便告别吕不韦来到了嫪毐府中,嫪毐果然委以重任,同时把吕不韦的很多秘密被透露给了嫪毐。

    吕不韦对此非常生气,派人质问嫪毐,嫪毐却道:“相国可以收门客,我嫪毐也可以收门客,至于门客投奔谁那都是个人选择,我的门客如果要投到相邦门下,我也不能强求。”

    吕不韦此时才发现自己已经无法控制嫪毐,他不再是自己的助力,相反,嫪毐已经成为自己的一种威胁。吕不韦开始对嫪毐提出的种种要求进行限制。

    这无疑也使得嫪毐对吕不韦产生了敌意,二人就在这种摩擦中使得斗争不断升级。虽然吕不韦占尽上风,但由于嫪毐跟赵太后特殊的关系,加之嫪毐进宫也是吕不韦一手策划,吕不韦也不敢贸然做出过激的行动,只能暂时按捺心中的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