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总,没必要这么绝吧?你要知道,夫人之前做了换肝手术,恢复记忆后,整个人有多癫?”刘特助拧眉,明知道他不该发表言论,但还是看不下去了:“夫人一旦知道这些真相,就覆水难收了,您和夫人怕是再无可能了。”

    顾轻延喉咙酸涩难耐,滚烫的热泪,顺着脸颊,流淌在被褥上面,开出淡淡的花:“如果恨,能支撑她成长起来,活得更好。我也死而无憾了。”

    “顾总,您的出发点是好的,但得注意方法。您和夫人一路走来,经历了那么多的磨难。还是得给您自己留点退路,万一您活下来了,夫人跑了,您哭都没地方哭。我还是觉得,让夫人陪着您,两个人共进退比较好。”

    “已经晚了。她什么都知道了。”

    “……”

    “按照我的意思去办。派人跟踪她,务必保证她的人身安全。”

    “好。”

    “过继沈氏的文件弄好没?”

    “这两天应该就能下来。”

    沈落走在大街上,失魂落魄地走着。

    雷电交加,电闪雷鸣,大雨倾盆。

    雨水交织着泪痕,染湿了头发,衣服。

    湿漉漉的头发,胡乱地贴着惨白的脸颊。

    顾轻延的声音,在耳畔回荡:

    ——老婆,我是病患,可怜可怜我,行不行?

    ——我就是玩玩儿你而已,淋淋雨,跟你说点好听的话,你就心软了?

    ——贱不贱啊?

    ——你爸妈死了那么久,你都没去祭拜过吗?丢失的记忆,你就任由它丢了?我是你爸妈,我都气得从坟里面爬起来,骂你这个白眼狼。

    雨势越来越大,大得她睁不开眼。

    鞋子走着走着,就坏掉了。

    脚下一滑,整个人摔进了污泥水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