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地靴踩在白茫茫的,三尺厚的雪地里。

    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像是踩高跷。

    爸爸到底被顾轻延藏到哪里去了呢。

    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呢。

    前几天他因为做了个噩梦,就耍小孩子脾气不吃晚饭。

    如今他完完全全看不到自己了,他会乖乖吃饭,好好休息吗?!

    大片大片的雪花,疯狂的,稠密的落在沈落瘦削的脸颊,寒风大作,卷起她乌黑透亮的长发。

    长发如细密的渔网,一根一根地漂浮在脸颊。

    沈落感觉到要窒息。

    原来顾轻延这样恨她。

    她只是不想吃安胎药,打了他几巴掌,他就把爸爸带走了。

    沈落羽绒服兜里的手机,在无声地闪烁。

    屏幕上跳跃着‘母亲’的备注。

    沈落沉浸在巨大的悲伤里面,再加上疾风呼啸,她根本听不到电话声响。

    她没有打车回家。

    更不知道,刘特助开着车,在后面慢慢地跟着她的。

    沈落绞尽脑汁在想,回去后,怎么跟母亲说她把事情办砸了,该怎么让顾轻延放人这件事。

    双腿冻得很麻,很木。

    好像腿都不是她自己的了。

    浑浑噩噩的,如行尸走肉一般的,走回沈家别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