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是有预感的。

    有些事情是逃脱不了,也掌控不了的。

    所以并非是我生而敏感,而是我处在一个没有安全感的环境里下意识的自保行为。

    我整个人像是突然被抽尽力气,整个瘪了,身子下意识往后倒,差点把支架上的医疗用品全撞到。

    是中间床那个孩子的爸爸帮忙稳住的。

    “你没事吧?”

    我目中无神,整个人就跟灵魂一样对着他机械性地摇摇头,违背心愿的说没事。

    可我知道事情挺大的,大到快要把我压得喘不过气。

    大到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是不是发生什么事儿了?”

    他再次发问。

    我望着他,心里十分空乏,仿佛迷失在沙漠中又口渴到极致的人,已经失去方向,眼看着就快没命。

    就在这时有护士过来找我,谈的是儿子进仓的事,我听着她在我耳边叨语,整个思绪却是凌乱而又迷糊的。

    我只看见她嘴巴不停在我面前张合,却耳鸣般听不清。

    “林业家属,我刚刚说的你都记下了吗?”

    我默然。

    “林业家属?”

    “护士,我这边突……”

    儿子的小手在病床上轻动,他已经醒过来,此刻正睁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在寻我。

    一开始嘴角微微一撇,直到对上我的脸,我的眼,他嘴角又平了。

    刚刚有些皱的眉头也无声被抚平。甚至还对着我咧开嘴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