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你也别上火,我们家瑞那么能干,还凑找不到媳妇吗?只是可怜了我们的毛毛,不知道有了后娘以后,会不会善待这个孩子。”陈父敲了下手中的旱烟袋,出言安慰着老伴。

    “你以为我愁的是家瑞啊!他那么大的人,就算没了媳妇也一样能活,我不就是担心毛毛以后会不会有好日子过嘛!摊上那样一个拎不清的亲娘,就已经够命苦了,这万一以后家瑞再娶个不省心的进门,我的小孙孙岂不是…………”陈母越想越担心,最后竟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看到老伴落泪陈父心疼坏了。自己平时都舍不得对媳妇说一句重话,结果却被不省心的儿子给惹哭了,对陈家瑞不禁有些埋怨,想着有时间一定要给儿子上一课,将来再娶新妇可以,但前提是必须要找人品好,能善待小孙子的女人,最好是能找一个不能生养的,这样才会对毛毛视如己出。

    “娇娇,快不要再哭了,一会把眼睛哭肿就不漂亮了,我最喜欢看你这双桃花眼了。”陈父拿起帕子把老伴眼角的泪水擦干净,嬉皮笑脸的说道。

    娇娇是陈母的闺名,陈父轻易不会叫出口,只有哄她开心时才会叫,如果听到陈父称呼陈母闺名,肯定是说了什么或是做了什么,惹陈母不开心的事,正在哄老伴开心。

    听到自家老伴有些肉麻的话,陈母破涕为笑,“死老头子,都多大年纪了,还这么油嘴滑舌。”

    张氏与陈家瑞刚从房间走出来,就看到院中桃树下,公爹正轻声细语逗家婆开心的场景。

    张氏有时都羡慕公婆的感情,虽然两位老人年纪已经不小了,但他们之间的互动仿佛依旧停留在少年少女时期,公公更是宠了婆婆几十年,偶尔下田还会摘上一束野花,带回来送给婆婆……

    回头瞅了眼身旁的陈家兴,张氏有时都怀疑他不是公婆的亲生儿子,为何公爹那么浪漫,儿子却一点也没遗传到。

    想到每日只知下田劳作,仿佛榆木疙瘩般的男人,张氏就一阵头疼,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男人温柔有情趣,偏偏自己……不能想,一想头更疼了。

    张氏不再想那些可望不可及的事情,直接走到桃树旁,“娘,我与相公都商量好了,如果将来二弟再娶妻,若是对毛毛不好,就把毛毛接来家里养,当是我们多养了个儿子,二弟只需每年出口粮就成。所以您老人家就不要再为毛毛日后的生活而担忧了。”

    陈家在村中虽算不上多富裕,但也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大儿子刚到成亲年龄,媒婆就纷沓而来。

    陈家老两口几经犹豫,最后决定娶小河村张家大女儿为长媳,大儿子本就老实憨厚,如果再娶个唯唯诺诺的媳妇,陈父陈母担心百年之后,小夫妻俩立不起门户,受到村民排挤。

    之所以选张氏为长媳,就是看中她性格与儿子刚好相反,爽朗大气能挑起门户,如今看来当初的决定是正确的,试问有几人能做到大儿媳这般大气,担心小侄儿受继母磋磨,愿接回家来自己抚养。

    陈家老两口听完大儿媳的话,顿感欣慰,感叹当年眼光好,选了张氏做长媳。

    “爹,娘,我们要不要去二弟家看看?”张氏犹豫要不要去二房看看,便出声问道。

    “我和你娘就不过去了,他们的事情他们自己解决吧!如果我们过去了,要是不劝说你二弟,村民或许还会认为是我们蹿说家瑞休了杨氏。”

    “家瑞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别人不心疼他,我这个做娘的却心疼,我不想他就这么憋屈的过一辈子。

    都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但杨氏的所作所为,实在令人失望,所以我赞同家瑞休了杨氏。

    那我就更不能过去了,免得到时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想起已经瘦得脱了相的儿子,陈母的心就仿佛针扎般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