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计,你的眼毛长,能不能安全回到家就靠你了。”

    宋叔一边揉着冻在睫毛上的雪花,一边拍了下小毛驴的后背,小声嘟囔着。

    如果有人经过,肯定会认为他精神不正常,不然又怎么会把安危放在一头驴的身上。

    毛驴似乎听懂了主人的话,“哒哒哒”地往前走去,如果细看就会发现,它始终走在路中间,距离道路两边的沟渠很远。

    让宋叔感到欣慰的是,只走了两个村子,就收了差不多六百斤番椒,如果不是风太大,盖住了他的喊声,估计可能会收到更多。

    不管怎么说,他这趟也算没有白来。

    一人一驴行走在大路上,显得很是寂静,还好有纷纷扬扬的大雪给他们做伴,这一路倒也不会寂寞。

    担心这么冷的天,男人会染了风寒,宋婶第六次张望过后,便抬脚回了屋子。她打算熬锅姜汤给男人祛寒。

    她一边坐在瓦罐前熬汤,一边琢磨着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她的月事已经延迟了两个月,虽然以往也不准,但却从没有这么久,心中不禁犯起了嘀咕。就像平静的湖面被投入了一颗石子,泛起了阵阵涟漪。

    生大壮的时候,由于身子底子太弱,她差点一尸两命,也因此落下病根,此后再未有身孕。

    每当看到别人家儿孙满堂时,她就愧疚万分,觉得对不起男人。公婆就留下他这么一棵独苗,肯定期盼他能多生几个孩子。但两人成亲十几载,却只生了大壮这一个儿子。

    虽然她三十几岁的年纪,如果再生子,可能会被人笑话,但心中还是希望能给儿子再生个弟弟或妹妹。这样,哪怕有一日她们夫妇离世,儿子也还有个亲人。

    瓦罐中的姜汤已经咕嘟咕嘟泛起了水花,伴随而来的还有刺鼻的辛辣味。宋婶一个没忍住,便转身干呕起来,接连呕了好一会,也没有半点呕吐物,只觉浑身难受,片刻功夫,脸色煞白如纸。

    就连宋叔到家的开门声,她也没有注意到。直到宋叔卸完车,把几袋番椒扛去杂物间归拢好,走进房间,宋婶这才发现。

    “他娘,你怎么了?”宋叔快走两步来到瓦罐前。走时还好好的,也没见哪里不舒服,怎么这会儿脸色惨白,毫无血色。

    “我没事,只是闻到姜汤的味道就想吐,但又吐不出来。”宋婶摇了摇头,有气无力地说。

    犯呕?却又吐不出来,这症状怎么和婆娘当年怀儿子时一模一样。不对啊!当年大夫可是说了,婆娘伤了根本,很难再孕,难道病好了?

    “要不,我们还是去医馆瞧瞧吧!”为了确定自己的猜测,宋叔觉得有必要去趟医馆。

    宋婶摇头拒绝道:“不用,我并无大碍,如果是我猜的那样,再有月余,这些症状便会消失。”

    “他娘,你真的怀孕了?”宋叔闻言激动的热泪盈眶。

    “或许是吧!我已经两个多月没有来月事了……”宋婶犹如初涉爱河的少女般娇羞,红着脸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