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鸳还没睡着,听到皇帝均匀的呼吸,就知道他已经睡熟了。

    她还没有困意,但又不想吵醒他。

    于是文鸳也躺下睡觉,直到有人轻轻推了推她,她才悠悠转醒,睁眼就见皇上含笑的脸。

    经过一下午的休息,皇上便恢复了元气,他脸上的倦怠一扫而空,眸光熠熠有神。他摸了摸文鸳的脸,笑道:“还不起床,就该吃夜宵了。”

    文鸳腮上新睡起的海棠红晕还未褪去,这红色一直连上眼皮,她靠在皇上怀里,用手背揉了揉眼睛,掩住嘴轻轻打了一个哈欠。

    景泰端水进来给她洗漱,她才精神了些。等到吃饭的时候,见到桌上的鲫鱼汤,文鸳又想起来昨天齐妃疑似要害自己的事,拉着皇上的袖子就告状。

    “皇上,臣妾要告齐妃谋害宫妃!”

    皇上脸色一变,皱眉问道:“怎么回事,你照实说。”

    文鸳就把齐妃送汤给她的事说了,“皇上,臣妾和她向来关系不好,你说她干什么非要臣妾喝她送来的汤。那汤肯定有问题。”

    她抽出帕子擦了擦眼角,伏在皇帝臂弯里嘤嘤哭道:“皇上可一定要给臣妾和肚子里的孩子做主。齐妃也太仗势欺人了,竟然光明正大敢送东西来害人。”

    皇帝拍了拍她,问道:“那你可有证据?”

    文鸳哭声一滞,不由得噎住了。她眼眶红彤彤的,咬咬唇很是后悔地说:“没有——那个汤我没喝,给她带走了。”皇上恨铁不成钢,他气得拧了拧她肉嘟嘟的脸,“你连证据都没有,空口白牙的,怎么告人害你?”

    齐妃性子鲁直,又是个没头脑的,素来也没什么胆子,竟敢如此出手害人?

    文鸳趴在他怀里哭得更伤心,哭得身子一抖一抖的。“现在有人要害臣妾和孩子,你不关心人家,惩治坏人帮人家出气,倒要找什么证据。你就是在怀疑我编谎话骗你,我在你心里是这种人吗?”

    皇上见她又开始胡搅蛮缠,叹了口气,有点恼怒地替她拭泪。“朕自然信你,可你实在是个没成算的。就是齐妃真的想要害你,可如今你好端端的,又没有保留有用的证据,无凭无据朕还能处罚齐妃不成?”

    这不仅令人心寒,对她的名声也不好。

    齐妃是宫里的老人,又是三阿哥的生母,他总要给她留几分颜面。文鸳靠在皇帝怀里吸了吸鼻子,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

    “你凶人家。还骂人家没成算。”她抬头瞪了皇上一眼,流过泪的眼睛明亮剔透,好像水底的黑石子,理不直气也壮地说:“这还不是你宠的!”

    皇上扶额,只觉得头疼不已。

    “别的都不在行,倒打一耙倒是无师自通。”

    她如今怀有身孕,他也不愿同她争吵惹她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