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文鸳的话,皇上才正眼看了甄嬛,扬声道:“苏培盛——”

    谁知话音未落,苏培盛就匆匆走了进来,脸色有点担忧,他看了甄嬛一眼,欲言又止,说道:“皇上,刚刚大牢传来消息,说甄远道在牢里得了鼠疫,性命垂危了!”

    突闻噩耗,甄嬛大惊之下,心神恍惚,蓦地倒到地上,差点晕过去。

    苏培盛赶紧过来搀扶,“娘娘,您现在是有孕之身,可千万要保重啊!”

    皇上见她扑倒在地,也惊得皱起了眉头,盘着的腿放了下来,打算下榻。

    文鸳听了也瞪大眼睛,有点害怕地抱住了皇上的胳膊,娇气地撅着嘴:“皇上,这也太吓人了。”

    皇上察觉自己的胳膊被人抱紧,扭头看到文鸳惶惶的神色,怜惜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道:“莫怕。”

    他的脚悬在空中不着地,抱着文鸳轻声安慰起来。

    甄嬛一把推开了苏培盛的手。现在她连晕过去的资格都没有,如果她不求情,没人可以搭救她的父亲。

    她一手紧紧捂住剧痛的肚子,只盼着这个孩子能争气一点,坚持到她能劝得皇上心软。

    甄嬛一手紧紧攀住皇上的朝靴,她现在甚至不敢替父亲申冤,只是哀求皇上救活她的父亲。

    她的眼睛已经哭得又红又肿,脸色好像天山上的雪,无比惨白,泣声哀求:

    “皇上圣意已决,事不可违。臣妾不敢再进言,只是臣妾父亲蒙冤,还请皇上救活臣妾父亲,不使父亲含冤而死。一切罪责臣妾愿意承担。”

    皇上厌烦,她要如何承担,甄远道犯的是抗旨的大罪,便是斩首也不为过。他已经网开一面,不曾治他的死罪。她如今不过是仗着腹中龙嗣,逼他妥协罢了。

    何况甄远道违抗他的旨意是事实,何来蒙冤?

    看在皇嗣的份上,皇上淡淡挥手,示意她回去,只道:“知道了。”

    甄嬛的肚子此时已经剧痛无比,腰都直不起来,双腿沉得跟灌了铅似的,有千斤之重。

    皇上冷眼看着却不搀扶,只顾着安慰自己怀中受惊的娇娇儿。

    她便单手撑在榻上,扶着腰咬牙自己站了起来,走了一步险些摔跤。苏培盛看不过眼,不由得心生恻隐,亲自搀扶她出了勤政殿。

    崔槿汐已在门外等候,见她摇摇晃晃站都站不稳,担心甄嬛恐怕动了胎气,慌得直问:“娘娘这是怎么了,辇轿已备好,快上轿吧。”

    甄嬛冷汗直流,压根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