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无疏满面懵然:“跟谁结亲?”

    宋兰亭也是一怔,眉梢高高一挑,再看他时,眼神已浸入一束冷霜:

    “怎么,你前些日子还向本王求娶狸儿,现下不认了?”

    秦无疏只觉喉头一噎,兀自瞧了一眼陆衍,神情略显涩然:

    “陆姑娘……既无心,我也不好强求,只愿她今生顺遂安乐,足矣。”

    哪怕是树下默然不语的陆衍,都被这句话,震得呆若木鸡。

    怎么连远在东海的秦无疏,都成了阿云的裙下之臣?

    母亲教授她的,除去武功心法,更多的是罗袖洒赤血的女儿气节。

    婚前失贞虽有不妥,也算不得大不妥,他不是老学究,只以阿云欢喜为重。

    可不妥终究是不妥,更遑论她言语轻浮,又要嫁予长赢为妻,又对谢行湛一见钟情,如今看势头,连三殿下和秦无疏,亦为她拈酸吃醋。

    从前在祁州郡,是个乖巧温顺的性子,未省落了教坊司,倒成了个花枝招展,以美色惑人的性子。

    震惊之余,他又觉得畅快。

    凭何男儿就可三妻四妾,风流倜傥反成就其潇洒之名,或闻名天下,或世人追捧。

    女子却要守那坚贞不渝的规训之道?

    良宵淡月,他偎红倚翠,风流酣畅,女子却只能消磨光阴,一腔心事只付瑶琴?

    他的阿云,只是做了别人不敢做的事,行了旁人不敢行的道,再惊世骇俗,他也永远站在阿云身后,替她撑着这片天。

    他脑中正胡乱想着,却不料行至他面前的,并非秦无疏,而是宋兰亭。

    他上下打量了他几眼:“走吧,我送你去秦南宫。”

    陆衍懵懵然仰起头,四处寻了寻,果然早已没了秦无疏的踪迹,当即脸下一黑,又要哭出来。

    “我要那个人,那个人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