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半晌,陆温终是走过去,安抚道:“大娘,您先别哭,您女儿,或许还没死呢。”

    那妇人一愣:“没……没死?”

    陆温狡黠一笑:“约莫一个月前,我曾见过您的女儿,因此,我怀疑您女儿可能只是受恶人所掳,你放心,杨大人已围了离憎楼,待抓了恶人,得了踪迹,您女儿定当安全归来。”

    那夫人泪珠滚滚,伏地连连朝陆温叩首:“多谢大人,多谢青天大老爷,还请官爷们为咱娘俩儿做主。”

    陆温点点头,幽幽叹了一口气:“就是有一点。”

    妇人脑中似是轰隆一声,眉心狠狠一跳。

    “你可能,没机会活着见她了。”陆温柔柔一笑,面色倏而阴冷下去,振臂疾呼:“将她拿下!”

    妇人瞪大双眼,又惊又怒:“你这女娘,凭何要拿我?”

    她四下去看,同她一道奔涌入地牢的百姓,不知何时皆已退了出去。

    原本沸反盈天,哭天嚎地,乱作一团的地牢,竟转眼间落针可闻。

    她变了脸色,往后一仰,赤红的双目死死的盯着她。

    一旁狱丞也有些不敢动,一是陆家姑娘虽日日来大理寺行监察之责,只是终归无文书,无官敕,一介白衣,怎好将他们正儿八经的官僚呼来唤去,若是传扬出去,岂不丢了颜面?

    二是,杨大人已领了兵去离憎楼追捕贼人,又为何要听此女的片面之词,将失了爱女的苦主给逮了?

    却是庞浒提起一把尖刀,步履极快,竟是转瞬就来了那妇人身前,将尖刀抵在她的脖颈上,狠啐一声:

    “快说,你女儿人在何处!”

    那妇人汗如雨下,心下慌慌,一股脑瘫在地上,却仍梗着脖子道:“我女儿犯了何罪?”

    陆温笑了笑,蹲在她身前,眸子明亮如星,眉间却是骄狂的:

    “犯了什么罪,我想想,你女儿犯的罪,可谓罪大恶极呀,一是罔顾律法,屠戮百姓,二是散播谣言,危言耸听,三是勾结……”

    她顿了顿,微微一笑:“算了,三就当你不敬神,不尊佛吧。”

    那妇人怒极反笑,指着陆温的鼻子骂道:“你算个什么东西,无凭无据便要定我女儿的罪,置天家律法何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