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栖止的声音里带着寒意,一字不落的传进了曲霖瑶的耳朵里:“这个圣衣教,得不到毁了便是。反正,都是些早就该死的人。”

    那些南越遗老,并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你……”曲霖瑶被他话里的意思惊到,瞪着眸子愤恨道:“我怎么养出你这么个不忠不义的小人!”

    闻言,凤栖止笑的一派淡然:“孩儿不忠不义,都是您教养出来的啊。”

    “所以母亲,带着您的不甘上路吧。放心,很快他们就会去陪您,黄泉路上,你不会寂寞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杀意,而曲霖瑶更是被笼罩在阴影之中,她的眼中瞬间爬满了恐惧。

    凤栖止,真的要杀她!

    “不——”

    曲霖瑶一把抓住凤栖止的手,恐慌的摇头道:“凤栖止,我到底是你的母亲!你不能杀我,不能!”

    她的手抓住自己的那一刻,凤栖止顿觉得熟悉的恶心感爬上来。他一把甩来曲霖瑶,任由她摔倒在地上,而后低下头漠然的看着她,问道:“母亲?天下有这样的母亲么?出生便下毒、记事起阉割,本座身上这些伤痕,除了敌人便是你给予的。如今你却来说,是我母亲?”

    谢言晚曾经问过他,为何他会身中奇毒,当时他并未说为何。

    要怎么说?

    用天山雪莲解掉的天下至毒,在他出生的那一刻,便被他的亲生母亲亲手灌下。其后更是培养他的阴毒工夫,为的便是叫他不得长寿安寝,且能受制于人!

    这个毒,跟随了他整整二十二年。而在他有了解毒希望的时候,又是他的母亲,派来人阻止。

    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个像是母亲做出来的事?

    曲霖瑶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仰头想要说什么,却发觉自己竟然无可辩驳。最终,她只能呐呐道:“可是,我到底还是生下了你啊!从万丈悬崖摔下,我被困在山洞中整整三日,让我活下去的希望,都是因为有你!纵然你是仇人的儿子,可也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你当我这些年,好过么?”

    凤栖止往后退了一步,甩开了她抓着自己衣服的手,淡漠道:“这些话,你留到黄泉路上说吧。”

    “不,凤栖止,止儿——”曲霖瑶再次抓住他的衣服,仰头道:“我这些年每一日都在煎熬中度过。对你不好非我所愿,可是国仇家恨,哪一样我都不能放下!上官煜所做之事太过诛心,你能体谅我的为难么?”

    她的模样格外哀伤,恰到好处的透露出了自己的被逼无奈。

    凤栖止心中似乎有根弦被人扯动着,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才沉声道:“晚了,这句话,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