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铃铃,铃铃铃,方文萍似是有所预料,脸上没有露出什么表情,淡淡接起来,道:“陈哥。”

    “文萍啊,在家呢?”那头是个中年男子的嗓音。

    方文萍嗯了一声,“刚进的门儿。”

    中年人道:“取消外宾的一切交流活动,这个命令是你下的?”

    “是我。”方文萍不咸不淡道:“他们不把咱们的人放在眼里,咱们为什么要把他们当回事儿?很简单的一个理儿,他们不是装大爷吗?那谁爱伺候谁去伺候吧,我反正是不伺候的。”

    中年人无奈道:“你啊,还是年轻时候的脾气。”

    方文萍皮笑肉不笑道:“我啊,这辈子估计也改不了了。”

    “这件事咱们单说,我这边既然交给你负责了,那我也不会多说什么,你不欢迎他们,你决定就可以了,反正也是带着民间性质的交流团体,怎么样也无所谓,我要说什么事儿你应该知道吧?”中年人稍微严肃了一些。

    方文萍道:“我还真不知道。”

    中年人道:“你跟董学斌关系不错?”

    “凑合吧。”方文萍平淡道。

    中年人道:“我看可不是凑合吧?咱俩也认识不少年了,能让你方文萍亲自下去解围的人,我还真没见过,这次是第一回见,说实话我也是挺惊讶的,你脾气年轻时候就这样,干出什么事我都不以为,可你千里迢迢地去给人解围,偏偏还是给那个谢家的大女婿解围,我是真没想到的,很多人也都没想到,你那边一动,你知道我这里接了多少个电话吗?省领导的就接了三个,还有一个是你们家里人打来的,你大哥也跟我问了这件事,你让我怎么回答?我都没搞明白呢。”

    方文萍道:“这个有问题?”

    中年人道:“别人做的话没问题,可你是什么身份?”

    方文萍失笑一声道:“我还能什么身份?我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干部,为人民服务,我只有这一个身份。”

    中年人道:“你大哥的话已经递到我这里了,听得出来,他很不高兴。”

    方文萍语气也硬邦邦了起来,刚才还叫陈哥的,现在却改口道:“陈书记,我大哥不高兴跟我有关系吗?我管他高兴不高兴?我方文萍做事儿还用不着听别人跟我指手画脚,我有我自己的理由,我也有我自己的判断。”能让方文萍叫书记俩字的人,显然,在陕北省也就那么一个了。

    中年人道:“我个人是没有什么偏见的,但你应该知道,你家里对谢家的小女婿很不满意,省里的很多人也是,你跟那个董学斌走得那么近,你让别人怎么做?你让你大哥那边怎么想?”

    “我还是那句话,我管别人怎么想!”方文萍的混蛋脾气一览无余,而且说话也十分霸道,“你应该知道我脾气,也应该知道我大哥为什么没有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那我只能托你给我家里带个话了,我不管别人喜不喜欢谢家的人,他们爱怎么样怎么样,我管不着,但这个董学斌是我方文萍的人,我的人犯了错误,我方文萍会收拾的,就不劳别人费心了吧!你就这么告诉他!”

    “你啊!”

    “不好意思了啊陈书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