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瑶深吸一口春夜里微凉的空气,击出地拳头在即将砸到殷乐脑袋前一秒,险险偏了方向。

    凛冽的拳风从殷乐脸颊旁扫过,她只是轻颤了两下眼睫毛。

    看得出来,有点慌,但又不是很慌。

    “你真是歹毒啊你!”秦瑶拳头不轻不重敲打着殷乐的脑门,咬牙恨道。

    算球了,爱咋咋地吧!

    明天天亮就给她打包扔到工厂里干苦力去!

    秦瑶领着人进门,家里已经安静下来,父子几人都已经睡下了。

    秦瑶指了指厨房门口的水缸,“去把自己收拾一下。”

    又进屋去找出被褥和多余的帕子,把帕子递给殷乐,将被褥铺到走廊旁的小耳房里。

    被褥铺好,殷乐也洗漱完毕跟了过来。

    夜里天色太暗,什么都看不清楚,殷乐只感觉到这间院子布置很整齐,地面干干净净的,屋里还有一股淡淡的花果香。

    空气是干燥的,烛光的明媚的,人气很旺,与她在杏花村潮湿昏暗的简陋茅屋完全不同。

    这里有家的感觉。

    “你今晚先睡在这。”秦瑶把烛台留下,嘱咐完就要走。

    殷乐赶紧道了声谢,目送她进了主屋,这才关上房门,在这间小耳房睡下。

    这一晚,殷乐做了一个梦。

    她梦到了长兄长嫂过来寻她,说家里已经辞了那老员外的婚事,要带她回家去,还说以后她在家里想如何就如何,爹娘不会再逼着她嫁人。

    等到梦醒来,看到头顶全然陌生的木梁,殷乐早已泪流满面。

    因为在梦里她就已经醒来,清楚知道那样的家人只存在梦中梦里。

    刘季向来是家里起得第一早的,但他今天从茅房回来,惊讶发现,前院里居然有窸窸窣窣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