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坛内,朱英已经先一步抵达,甫一见面,他就行大礼参拜:“臣参见陛下。”

    再一抬眼,朱英眼中已经饱含泪水。

    看的田义感慨不已,人比人气死人啊,此人着实有悟性。

    “免礼。”朱翊钧不等朱英动作,就已经说道。

    对于自己一手提拔,亲赐名姓的人,朱翊钧对朱英这段时日的表现也是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将那副模样收回去,你干事还是得力的,忠勇可嘉,但还有一点,要多读书,也少受些读书人的骗。”

    “臣虽愚笨,但陛下教诲,必铭记于心。”朱英自始至终都没把自己看的太高,他深切的知道,自己就是一介布衣,家中三代白身,能有今日之造化,一个字叫忠,一个字叫诚,以忠侍君,以诚待人。

    “你且上来,持此剑立于左右,看朕颜色行事。”朱翊钧伸手一指。

    “唯。”朱英立马高高兴兴的接过这项任务,自己人和君臣的待遇到底是不一样。

    亦或者说,外面那些端着读书人的架子,不愿对皇帝彻底妥协的人。

    陛下都已经坦诚相待了,居然还在外面搞什么谦让。

    海瑞名声著于四海,但对皇帝的诏令依旧是召之即来,故君臣二人上下一心。

    你们还没成圣,就已经这样了,态度就是一个大问题啊。

    当李春芳带着李贽和蔡国熙走进社稷坛中。

    看到的正是这样一副图景。

    皇帝居正中,周身灵光醒目,不可直视。

    田义和朱英左右相随,一者执剑,一者抱拂尘。

    “臣李春芳,李贽,蔡国熙参见陛下。”李春芳仓皇下跪,但这老胳膊老腿,怎么也不利索,就是跪不下去。

    现场的气氛有些僵硬。

    因为朱翊钧居然任由他们行完大礼,这才伸手虚抬。

    “爱卿免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