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焦竑和英国公张溶进来,避开跪倒的冯保,站在两侧躬身作揖:“臣张溶,焦竑,参见陛下。”

    朱翊钧伸手按住鲛人的手腕,睁开双眼:“你们先站着。”

    现场的气氛近乎凝滞。

    焦竑闭上双眼。

    英国公心下稍安。

    而跪倒在两人中间的冯保像木头一样,恍若未闻。

    朱翊钧实在是疑惑不已:“大伴,你曾几何时,居然能代替朕来做决定了?”

    冯保只好深吸一口气,起身解释:“臣绝无此意。”

    “够了。”朱翊钧手下一挥舞,乾清宫中虚室生白,雷光乍现:“朕不是聋子,瞎子。”

    只要提及祂的名号,朱翊钧便能溯源而至。

    焦竑将腰杆子挺的更直了些。

    这都是他的功劳啊。

    为陛下攘除奸邪,不使圣君为小人蒙蔽。

    冯保哑然:“君父知否,天下不希望变法之人,何其多也,老臣也是为了君父着想啊。”

    看看君父过的日子啊,这哪像一个皇帝。

    朱翊钧任由冯保说完,闭目凝神,面无表情,原来打着为皇帝好的旗号就可以扰乱朝政了吗。

    你们将朕的名声看的太重了。

    你们侍奉的究竟是臆想中的圣君,还是朕本身?

    良久。

    朱翊钧缓缓说道:“大伴的意思,朕已经明白了。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从今儿起,大伴便去守陵吧,去好好想一想。”

    相伴十余年,但其三番五次试图操纵皇帝,这已经忍无可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