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茗笑的更欢:“哎呦,那我现在成了亲,你们叫我,叫我岳茗吗,哈哈,我爹得气死。”

    刘潇把帘子甩上,隔着一层纱看这个没头没脑的傻丫头。宋茗眼睛慢慢闭上以后,嘴角的笑意才渐渐消散。

    这一觉睡得安稳,等宋茗醒过来的时候,帐子里黑压压的,出门才发现,四下昏黄,天上已经有了星星。

    出了客房所在的院落,正对面是一个方方正正的水域,一个五角凉亭架在水上。因刘郡多风,住家的长廊与亭子里都挂着幔帐,刘家尚黑,以红色鱼文为图腾,因而这层层叠叠,如漫过山石而下的水幕,间有游鱼逆流而上。现在,刘园各处已经掌灯,亭中也坐着五六个乐人,抚琴弹唱,为夜饮的主宾助兴。因为族中长辈都在,小辈的刘勤坐在东侧一桌,而刘潇已经落座。

    宋茗笑着小跑过去坐,一边搓手一边说:“哎呀,谁还能比我幸福,刚睡饱就来吃饱~”

    刘勤客气地说:“刘郡不比洛州,粗茶淡饭,妹妹别嫌弃。”

    刘潇嫌弃地说:“客气什么呢?她来我这啊,要么给什么吃什么,要么饿着。”

    这时,宋茗已经呼噜完半碗汤,笑说:“是啊,刘勤哥哥,你不用和我这么见外。这一来呢,我们家和你们家是世交;二来,刘玉是我的师弟;三来,我和咱们潇姑娘可是义结金兰的好姐妹呀~”

    不想这丫头睡醒了还接上之前的话茬,于是,刘潇一边给她夹菜一边假笑说:“你说的是,茗姑娘。”

    刘勤抿酒一笑,见怪不怪。

    饭毕,暑热稍退,时有凉风,宋茗问候过几家长辈之后,和刘勤等从宴席上退下来,准备在花园里赏玩一阵,再去歇息。刘勤想着妻子腰病在身,而宋茗的身子才刚刚好,于是提前差人摆了藤椅,方便她们坐着纳凉。

    宋茗在藤椅上晃荡,瞧了瞧不远处,刘勤正在教鬼侍郎月下钓鱼,于是,她对刘潇说:“姐夫这人挺好的,姐,你得知足啊。”

    “我有说过我不知足?”

    “没有,但是你有哪天不和他斗嘴的?”

    刘潇收回看钓鱼的目光,偏头说:“我们那是斗嘴?从来都是我在说,他回两句就不理我了。不管我怎么骂,连个屁都没有。”

    “家里有一门火炮就行了,两门对轰的话,你家就该成废墟了。”

    刘潇仰头看天,叹口气:“得亏十晏随我。”

    宋茗腾地坐起来,响动惊得刘勤和鬼侍郎也往这边看,只见她气呼呼地说:“十晏长相随你就罢了,脾气也随你,老是和我不对付!”

    刘潇笑:“这不能怪我吧,我记得离家去青头峰之前,他还老说姑姑去哪儿了,姑姑怎么还不来找我玩呢。要怪,你怪逍遥君去!”

    “得了吧,他别提多崇拜他师父了,我要是说顾人先的坏话,能被他追杀!”

    刘勤走过来,看了看园子里的合欢树,亭亭如盖,花开似云,叹道:“这都多少年了?树都长这么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