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学校中,一声悠远而绵长的放学铃声宣告着白天的课程已经结束。学生们三三两两地走出教室,有目的地是食堂的,有走在回家路上的。

    听着门外走过一波又一波的学生,声音也由吵闹转为安静。早已习惯如此的许文在办公室里活动起了筋骨,让自己因久坐而僵硬的身体得到些许放松。他继续运动着自己的手臂,转头问着后面正在写教案的华谢柯。

    “我可是已经完成了,你什么时候能写好?”

    坐在那里的华谢柯头也不抬地回答说。

    “快了快了,你语文的教案是不是太好写了啊?这么快就写完了?”

    “也不是啊。”

    说罢,许文便起身走到华谢柯身边,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随后拿起他手边的一本封皮上写着“杂”的笔记本,一边翻看一边摇头,之后合上笔记本,轻轻拍在他脑袋上发出了一声闷响。颇为无奈地叹了口气,更是用着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对他说。

    “我就知道你满脑子你的,我说了多少遍了先搞定本职工作再完成个人兴趣。快点,说好去吃烧烤的。速度。”

    说完便又朝着华谢柯的脑袋上拍了一下,才把笔记本放回桌上。

    “好好好好好…”

    华谢柯一边回应着一边飞快地在纸上书写起来,他那原本端正的字迹也开始逐渐变得惨不忍睹。在他笔下,每个字的笔划都连到了一起,活像一团乱七八糟的毛线搅在一起,让人难以分辨他写得是什么。在一旁看着的许文也跟着那些越来越扭曲的字一样,五官逐渐皱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很微妙的表情。

    虽然知道人在着急时,写字会越写越乱,但是乱成毛线一样还是十分罕见的。乍一看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字,细一看也不像是能认出来的字。

    当许文内心还在感慨那些“毛线团”时,华谢柯已经快要写完了。写好最后一个公式后,他就把笔往桌上一扔,一脸开心地说。

    “走了走了走了!去吃饭!”

    由于发生的太快,许文还没来得及控制自己的表情,就撞上了华谢柯因为抬头而看过来的目光。原本已经把快乐与期待写在脸上的华谢柯,在对上了许文那副一言难尽又十分复杂的表情时,本来想说的话也只说了出“我”这一个字后就戛然而止。此时此刻,他感觉自己的脸也有些扭曲,可能跟许文一样皱成了一张用扇形统计图都形容不出的脸。

    两人纷纷注视着对方,经过了一段不算太漫长但十分诡异的沉默之后,同时撇过了自己的脸尴尬地咳了一两声。倒是华谢柯率先起身推了推自己的眼镜后,催促着许文。

    “走吧。”

    听到这两个字后,许文也没在说什么就这样跟在了华谢柯身后,并顺手关掉了办公室的灯和门。

    两人走了一段路后,许文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但几次想开口都憋了回去。最后他放弃了挣扎,一脸平静地吐出了接下来的话。

    “其实教案赵主任他们下周要看。”

    刚开始,华谢柯对这句话有些无动于衷,就像是没有听到一样。可在两人又经历一段短暂的沉默后,华谢柯整张脸都垮了下来。他发现自己只要一想到下周要面对赵主任就心肝脾肺肾哪里都疼,甚至有些欲哭无泪地冲着许文抱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