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真的。

    我记忆犹新,那年桃花灼灼、YAn红如火,而就是那晚,在我故居偶遇了对门的少nV。她一袭月白衫子,缟素淡雅,煞是清秀,桃花虽百般妖冶,却不及她妩媚的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我如此暗自形容。

    可望而不可即,有如天仙谪落凡尘,其实并非我头一回见到她,遗憾的是,次次没说上话。当时的我尽全力佯作云淡风轻,心里却有蓄势待发的冲动。良夜静好,玉盘为誓,天地良辰为媒,便只待我拟好腹稿。

    她彷佛也在等我开口般,只是静静站在桃树下。一步、两步......,我拣了一个恰好的位置,既亲近也不唐突,能窥见她眸中若有似无的光辉,诱我飞蛾扑火。

    「噢,你也在这里吗?」这是我屡次斟酌的结果,不曾想,她没有再回应,我也未再续话,在这般景况之下,我无法再让自己直视她的双眼,只好一个劲地往她月白sE的衣衫上瞧,待她yu进屋去,我便假装自己也乏了,好像说好了一般,背向而行,而回到屋内後,我若有所失,不过对於那晚的进展,还是挺看好的。

    那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吧。

    好像命运捉弄般,那之後我再也没见过她。家母为我和亲戚的友人家姑娘说媒,要我赶紧成家立业,这一切皆是先斩後奏的,没得商量,可我这一个皱眉,那儿便一哭二闹的,只得依了。

    我到他乡做生意,和妻子育有二子,皆是早夭。後来时运不济,工厂周转不灵倒闭了,付不清妻子的医药费,眼睁睁看着她撒手人寰,我便没有再娶续弦,一个人流落他乡、四处谋生,上海、北京、巴蜀、秦川......我哪都去过,就是没回过家。偶听同乡说她早嫁了,也不知何方,而我在茫茫人海中,只是逡巡,半生大抵也就过了。

    说来好笑,或许也有些惭愧。当时的我想,缘深缘浅,大概就揭示了哪些人会伴在你身边更久,哪些只是惊鸿擦肩,那少nV......我原以为是後者。却未曾想,经年已久,如今再忆起,竟然还是那副沐浴在月华下的姣好面容。

    当时的她或许也非责怪我的失礼,或许一时回应不了,或许--我是先行抢了她的台词,既道破卿心,那也无须再多言,恰如其分,心下都了然便好。我无法肯定,当时见到我的她心中究竟想着什麽,但我笃定,当时的那句话,已经是天地为我和她的相遇最好的肯认,多一分或少一分,那都是不解风情。

    我们都未曾伴彼此一生,只有一眼、一言,然後无声告别。

    可就是如此的缘分--明月清风,春意满园,不偏不倚是我,也是她。诚然,这场不期之约,开始和结束都如此平实,横亘於我和她的一生之中,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