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婻去后面猪圈看了一眼,几头猪果然已经饿得哼哼唧唧,食槽里扔着稀疏的干草,看得她眉头一皱,现在漫山遍野不缺猪草,跟她轮班的那人还是喂冬天储存的干草,这也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还好她昨天做了准备,陆婻回到杂物间,先看一眼被她放在桌上的小儿子,这小子歪头睡着了,顿时失笑在家睡不舒服嘛,非要跟她出来受苦,给他盖好被子才去干正事。

    地上的青草还在安安稳稳放在原地,只是这草刚刚有这么新鲜吗?陆婻疑惑地看着青翠欲滴的,仿佛刚割下来的猪草,一点儿看不出已经放了一天。

    没来得及多想,她取了足够的猪草去小厨房,先把外面的猪喂饱最重要。

    她离开后,越轩悄悄睁开眼,看了看地上剩下的青草,又闭上眼没一会儿真的睡着了。

    陆婻带着做好的猪食投喂这几只饿了很久的小白猪,看着它们凶狠地争抢着吃东西,心里不禁谴责轮晚班的那人,让她这么养下去猪怎么能长肉呢,恐怕连任务猪都交不上去。

    这事要找机会跟她说一下,不要连累她挣工分才好。

    四月十五号一早,陆婻把越轩托付给芸芸嫂便匆匆赶往县城。

    由于来得早,县城的街道上还没有多少身影,火车站督查办公部门还没有开门,陆婻在门外耐心等待,一阵冷风吹过,她打个冷战躲到一棵被风的树后面等着。

    一直到暖阳透过稀疏的树梢照射到陆婻身上,她的身后才传来开门的动静。她第一时间转身想要上前,入目是一个熟悉的秃头,不正是梦里跟秦舒华做暗地里的交易那个人嘛。

    猝不及防地念头促使之下,陆婻连忙躲到树后,不让躲过那人的视线,直到那人走进屋里,她才偷偷出来。

    她本想来这里举报秦舒华私自投机倒把,见到秃头男人后这个打算行不通了,那人明显跟秦舒华一伙的,她去举报除了打草惊蛇没有任何好处。

    想通这件事,陆婻决定前往火车站蹲点,当面拆穿秦舒华,大庭广众之下,他们想包庇秦舒华也不容易。

    当晚,陆婻乔装打扮成一个驼背老婆婆,并且买了半夜一班的火车,坐在长椅上摸摸等待。

    凌晨三点儿,火车站已经没有什么人声,直到广播声响起从魔都行来的火车到站的消息,才有人动了起来。

    陆婻混在想要上车的人群中,慢慢像卧铺的车厢方向移动,从卧铺车厢下车的人都打扮体面,看到脏兮兮的陆婻全都躲着走。

    陆婻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目光,虽然知道秦舒华是最后才下车,但她还是认真看过下车的所有人,生怕错过了秦舒华。

    “老同志,你走错了吧,有座的车厢在那边。”列车员看到艰难移动的陆婻提醒她,不是列车员看不起人,卧铺车票都是有审批才能买的,价格昂贵,陆婻现在的样子实在不像能买到的样子,列车员也是害怕老人行动慢来不及上车。

    陆婻停也没停,假装耳背没听过继续像卧铺车厢方向走,列车员正在检票不能离开车厢,想着只能一会再提醒老人。

    陆婻行动迟缓,佝偻的身体摇摇晃晃随时想要摔倒的样子,更没有路人敢靠近她了,她的目光紧盯着一个熟悉的车厢号,激动的手更加颤抖了。

    那就是秦舒华所在的车厢,他这次虽然事情没有办好,差点得罪金主,最后请金主吃了好几顿酒才拿到货物,其中自然夹带了私货,虽然比预计少很多,不过也能让他的钱包鼓起来一点儿了,总体来说,他的心情还算不错,再加上已经到自己的地盘,下车的事项全都打点好了,秦舒华也就不像路上那么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