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爆发出阵阵的喝彩声,还有此起彼伏的祝福语。

    如此欢庆的氛围里,谢如琢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念头却是:这人胆子也太大了。

    她下意识的看周围,发现大家都兴高采烈的昂着头欣赏烟火。再往对面看去,那里又成了空巷。

    谢如琢顿了顿,随后压低身体穿过人群慢慢往旁边走。

    她在最前面,后面的人看不到她,前面的人注意力不在她身上,她溜得很顺利,从侧面进了店,目不斜视的直往后门去——那里的门直接连着后头的巷子。

    匆匆拉开门,刚要踏出去,却察觉了什么,一抬眼,撞进了一幽深沉静的眼睛里。

    门外的贺清思长身玉立、抱臂握于胸前,靠在墙上微微侧着身,正一眼不眨的盯着她,仿佛笃定她会从这扇门里走出来。

    如此良辰美景、久别重逢之时,谢如琢却怔愣了片刻。

    她看见贺清思身后,高墙折射的阴影里,还站着一行人,个个挺拔如松却面无表情,右手有意无意的按着腰间的佩剑,无声的传递出一种肃杀之感,让人觉着,现在即使有一只耗子动一动,也能立马被挥剑斩下。

    这个人不是曾经与她相依为命的单薄少年,而是鲜血里拼杀出来的贺家掌权人。

    谢如琢扶着门框的手紧了紧,步子慢慢往后退了退。

    这一个细微的动作落入贺清思眼里,他皱了皱眉,转身冲身后之人挥了挥手,吩咐道:“先下去吧。”

    随后往前迈开两步,欺向谢如琢身前,飞快的推开门,然后伸出胳膊一把将她拉进了屋内,反手将门关上,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

    店里空空荡荡,只余一片欢腾后的狼藉,与外头的人声鼎沸形成鲜明的对比。

    门后的这方小天地,谢如琢整个人就处于一种放空却紧绷的状态,没人知道她在紧绷什么。

    因为屋子的格局问题,贺清思不小心将她困在了墙壁与自己之间,他没动,却守礼的在两人之间留出半寸的距离。

    这个距离刚好可以让贺清思将谢如琢细微的表情尽收眼底。

    他垂眸打量片刻,陌生而低沉的声音里带着点疑惑:“你在紧张?”

    印象中的谢如琢是个大忽悠,连撒谎都不眨眼的人,嚣张又霸道,眼前这个可不像。

    其实不像的又何止这一个,她长高了许多,五官也长开了。以前的她,慧黠灵动,现在她的,美艳逼人,他只是回了西南大半年,她便彻底脱胎换骨了。

    谢如琢脑海里一直回荡着贺清思的声音,低沉清冽,如魔咒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