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头较武场上已经开始擂起了大鼓,生生贯耳。

    四四方方的石台上,两边站着密密麻麻的人,唯独把中间的一大块地空了出来,留给两个比武的人。

    谢如琢不太懂其中的规则,黄奇子就在旁边给她解释:“比试每月举行一次,军营里的人可自行选定比试对象——这些人平日里都在一起训练,谁的武功好一些,各自心里都有数。”

    想赢的就找差于自己的,以此类推,避开自己的敌手,其实这种也没用,因为始终都会有一个最强者。

    “没有彩头吗?”男人的争强好斗是刻在骨子里的,若是没有一个目标在,想必不太能激起人的斗志。

    黄奇子摇头:“以前有,现在没有了。以往老将军在的时候,曾出现过因为彩头而取同袍性命的事情,是以,三公子接管之后,便废除了彩头之说,以正军队内部的风气。”

    此时谢如琢的注意力已经放在前头的比武上了,贺清思不知道何时换了身盔甲,站在另一边的高台上,他身后站着几位年龄稍长,同样穿着盔甲的将士,几人一同注视着台上比武的境况。

    台上两人都在腰上系着红色的腰巾,以示区别,一人拿枪,一人拿鞭,你退我进、你进我躲,有来有往,点到为止,一点都没有比武该有的排面。

    原本以为能看到酣畅淋漓比武的谢如琢不由道:“似乎有些矫枉过正?”

    黄奇子笑呵呵的:“身在军营嘛,这种事情本来就过犹不及,是以,三公子又另外颁布了一条军令:每月比武中表现优异的人,可获得晋升资格,这也是一种变相的彩头,但是效果可要好多了,不信你等会儿看。”

    武将打法都是简单而直接、特别是在顶头上司面前,更是力求表现,是以都拼了命的想要以最少的招式去击败对手,如此一轮一轮的比试下来,最后台上只留了三个人。

    一个是挥铁锤的络腮大汉、一个是耍剑的文气少年,最后一个是掷□□的瘦条高个儿。

    这三个人用的是不同的兵器,都是对应兵器里头筛选出来的最优秀的那个,谢如琢一路将他们的比赛看完了,身手都很是不凡,但是这三个人里头只有一个晋升名额,就是不知道贺清思会给哪个人。

    不止她,在场的众人也都在等着这个答案。

    此时,贺清思让人取了兵器过来,是军营里很常见的一把普通的剑,他拿在手上随意的挥了两下,然后脚踩栏杆纵身一跃,飞速的闪身上了比武台。

    不待三人反应,第一剑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斜斜的刺了过去。贺清思是身经百战的将,他一出手,即便是普通的刀剑也带着势如破竹的力道。

    络腮大汉与那个瘦条高个儿被凌厉的剑气逼得纷纷后退了两步,只剩那个同样拿剑的文气少年站在那儿一脸惶然,大气也不敢出。

    剑尖离他的咽喉仅有半寸的距离之时,贺清思停了下来,收剑置于身后,淡淡道:“若是在战场上,你的反应也这般迟钝,纵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敌人砍的。”

    少年脸色涨得通红,又是羞愧又是激动:“回将军,待上了战场,遇到敌人,我一定不会这样的。”

    “敌人从来都不会只在光明正大的地方出现,但是你身为将士,除了武艺之外还必须要有随时应变的能力。”贺清思并未理会他的说辞,苛刻的近乎无情:“明白了?”

    “回将军,属下明白了。”少年看了另外两人一眼,自知此次比武晋升无望,提着剑耷拉着脑袋下了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