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阳停脚,回首,玉树临风,笑着问,“今日不知是什么风,又将二小姐吹到爷面前。”

    阿瑶知道他是故意的,也笑着回,“当然是丞相大人这股东风啊。”

    从前在沈府,有外祖外祖母庇护,她与人贫嘴惯了,竟然忘了世人对李洛阳的评价。只端着一张冻得通红的小脸,笑嘻嘻地打趣。

    李洛阳也一楞,这丫头,端庄大方的外表下,原来也是调皮的。

    今晨上朝,几个不怕死的人又揪着魏国公那个野鬼的事告状子。偏皇上自那日重病后神志不清,费了他好一番才压了下去。

    李洛阳有些累,不想站在大门外同她贫嘴,又见她在外等着,冻得嘴唇发紫,就说,“以后有事告诉德叔就好,爷自会知晓。”

    阿瑶却摇头,“民女还是亲自来丞相府好一些,多日未见丞相,不知为何,竟很是想念。”

    这话,是她方才坐在轿子里想出来的。

    在江南的时候,外祖母总是说,“我的小阿瑶啊,出落得这样美丽可爱,亭亭玉立,你若是改改这大大咧咧的脾气,再撒撒娇,这世上哪个男子不神魂颠倒。”

    阿瑶就决定,偶尔对李洛阳撒撒娇,或许事情更好办些。

    她那双大眼睛骨碌碌地打转,李洛阳清楚,这丫头又在胡诌。

    说什么甚是想念,还不是又有所求。

    看她怀里抱着药材和云锦,就知道肯定是奔着银剪刀来的,“银剪刀那里,爷已经打过招呼了,二小姐只管去就是。”

    阿瑶退后两步,鞠躬行礼,“曹襄在此谢过丞相。”

    她又睁着大眼睛,笑盈盈地看着李洛阳,“这是民女特意为丞相准备的药,还请丞相按时煎服,这样伤口才能好的快。”

    李洛阳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有一瞬间的融化。

    那点小伤,早好了,还劳她记挂着。

    五年了,谢府被满门抄斩,距今已经五年了。从未有一个人,这样关心他。

    阿瑶背对着日光,光芒有些刺眼,李洛阳眯着一双丹凤眼,垂眉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直到阿瑶将药包塞到他怀里,人才回过神来。

    这时候,曹家二小姐,已经钻进轿子,哒哒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