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月跪在地上瑟瑟发抖,想不明白段夫人为什么因为胭雪没跟她们一起回来,就如此生气。

    一个丫鬟而已,夫人不是也不喜欢她吗,为何还要管她。

    段小娘却以为她母亲是在为她今日在王府所遭受的待遇感到愤怒,即惊又怕的道:“娘,你不知道那谢世子有多可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对谢芝微没有半点手下留情的样子,我都快吓死了。”

    段夫人也是刘氏,她更关心另一件事,“你说谢世子把胭雪留下了,原因呢,他为何要这么做,然后呢。”

    段小娘疑惑不明的看着她娘,为什么她都说自己快吓死了,她娘不在意她害怕,反而去关心胭雪那个贱婢。

    “娘……”段小娘挨着刘氏撒娇。

    “快说。”

    段小娘瘪嘴,“我哪知道世子为何要留她,左右不过是借我针对修宜哥哥罢了。”

    刘氏将信将疑的问:“就是这样?”

    段小娘不明所以,“娘以为呢。”

    刘氏摇头,年过三十依旧风韵犹存,“若真是这样就好了,可不能让那贱婢攀上荣华富贵,到头来丢了你我的脸面。”

    段小娘仿佛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娘,您在说什么呢,就凭她?你是没看见谢世子那疯样,他能看上一个贱婢吗,京中贵女及好人家的女儿那么多,王府的丫鬟也是顶个花容月貌,没的看上一个下贱胚子。娘定是想多了。”

    段小娘真就不懂她娘怎么会这么想,胭雪在她心底,是他们段府底层的丫鬟,她永远记得自己初见她时的样子。

    她慌忙而狼狈的从塞满脏衣服的水盆里爬出来,干瘪、瘦小衣服短一截,露出骨瘦嶙峋的手腕和脚踝,那副寒酸样,没凑近仿佛都能闻到她身上没收拾干净,不常洗澡的臭味。

    她常用那副渴慕的眼神看着她,段小娘非常的不喜欢,总觉得胭雪像是要把她身上看到的东西,都要抢过去似的。

    所以从见她第一眼就心生厌恶,她对胭雪有种天生的敌意,不想也不愿意要这个丫鬟在身边伺候,可她娘却说她院里少人,多提个丫鬟上来到照顾她也是好的。

    段小娘面上答应,背地里向含月示意,让她领着其他丫鬟折磨她欺负她,责令她不许出现在自己眼前,免得脏了眼。

    后来看她实在讨厌,段夫人又答应让她把人退回李婆子那儿好生调.教,再过四五年,也就是近几个月,胭雪被派到她身边,不知道从哪儿学会了一门梳妆的手艺,心思奇巧才被段小娘留下来。

    但她还是知道,自己时隔几年再见着胭雪,心里对她的不喜,从未变过。

    刘氏对段小娘笃定的口吻暗自摇头,女儿还是天真了,世上男人分为两种,一种男人,一种是死男人。除非他们死,没有不好色的,胭雪那贱婢是她倏忽了,以为她已经是被她捏在手心的玩意,生死由她说了算。

    结果千算万算,敌不过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