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浪墙轰然幻化,形成了无数巨型的雪白浪花,自李翩儿头顶压下,在强烈的冲击力下,李翩儿最终被击下了冲浪板,同浪花一起没入了海中。

    风隅玿惊慌失措,正欲解衣,跳下海水去救人之时,远处那汪残阳中,露出了半个水淋淋的身子。片刻,李翩儿轻轻一跃,一头再次扎进水里,朝着离她不远处的冲浪板游去。很快,她再次上了冲浪板,借助浪的推力,屈腿半站了起来。

    新一轮的冲击在李翩儿站起时,就已开始。风隅玿与李翩儿虽隔得较远,但一幕幕画面却是看得清清楚楚,李翩儿在浪里反反复复,动作繁多复杂,就这样,她这次当真又折腾了大约半个时辰,所经大浪头十多个。

    李翩儿那些眼花缭乱的花式动作让风隅玿双眼应接不暇,视觉的冲击令他感到震撼,看着李翩儿就如飞鱼一般活跃于海面,他越发觉得这个女子不一般。他从来没想过,这危机四伏的海浪有一天竟然被人当做了水上乐土,做着别人想都不敢想的事。

    李翩儿托着冲浪板回来时,就见风隅玿上了她的那条船。她略有些不满,但更好奇于风隅玿竟然没走,开口便问道“怎么还在这里?不是让你先走吗?还有,你干嘛要上我的船?厚脸皮!”

    “疯女人,闹够了?”风隅玿早已从惊讶中回过了神,此刻正板着一张脸,凝视着那张浮出海面的湿漉小脸。他感到气愤,敢情他是自作多情了,所有的担心似乎都是多余的,人家李翩儿根本就不需要他的关心。他觉得多管了闲事不说,还撞了一鼻子灰,人家根本不领情,越想他心中越不痛快。

    李翩儿本想去另一条船,奈何衣服还在原先那条船上。没办法,她只能勉为其难地将一条藕臂搭在了船舷上,冲风隅玿叫道“我要上来,你退后,不然待会冲浪板砸到你,我可不负责。”

    风隅玿向后退了退,别过了脸。这样的近距离,李翩儿不在意他看,但他却在意看她,他好歹也算一个正人君子,刻意去看一个女子身体的下流事,他还不屑去做。他之所以要上她的船,还是因为他担心她在回去的途中再玩出什么新花样来。眼看天色已不早了,在这里逗留的越久,越危险。他想要快点抓了这个疯女人,然后离开这片危险海域。

    李翩儿虽然在海上玩儿过瘾了,但也因此筋疲力尽,体力明显不支。她先将冲浪板给吃力地扔上了船,之后才去管自己。结果,试了几次,身子都没有撑起来。

    她第一次下海时,体力就已消耗殆尽,后来吃了些东西,休息了那么久。虽然有所恢复,但毕竟一个人的身体经不起这样连续的折腾,总有吃不消的时候。况且,如今这副身躯还不是她的,以前的李翩儿本就是柔弱女子,体质问题可不是轻易能改变的。诸多因素叠在一起,她现在要是能爬起了,那才是怪事。

    风隅玿听见水面接二连三发出“噗通”声,而李翩儿又迟迟没有上船,他很快猜到了其中大概的缘由,调侃道“怎么?没力气了?我看你下去的时候挺容易的。”

    “喂,在一旁说风凉话算什么?小人行径!有本事拉本小姐上去。”李翩儿双手扶着船沿,恶狠狠的望着未曾回头的风隅玿。

    时间紧迫,而且李翩儿泡在水中也坚持不了多久。风隅玿顾不上那些世俗礼仪,转过头站了起来,走过去将手伸了出去,语气里带着满满的嘲弄“怕了?我怎么觉得你在水里还没有待够,神气的模样哪去了?”

    此刻,风隅玿竟有些庆幸自己寻了来,不然以李翩儿这个状况,真不知要出什么事。

    他双手落在了李翩儿的胳肢窝下,双臂一用力,李翩儿的身子伴随着水花出了海面,浑身的水迹沿着光洁的大股大股地流下,带进了一船湿淋。她整个人顺势落入了风隅玿怀里,沾湿了他的华服。

    “快将衣服换了,这个样子成何体统!”风隅玿快速推开了她,狼狈地转过身去。

    李翩儿脚下踩着芭蕉叶,身子还不断向下滴着水,水珠沿着双腿流经,最后钻进雪白的脚丫,淋湿了芭蕉叶。她拿起一旁的衣裙,对风隅玿埋怨道“你在这里,要我怎么换!谁知道你有着怎样的龌龊心思。”

    “脱衣服时不是挺洒脱吗?我以为你天生不要脸呢。都被人看了大半,还有什么好遮掩的。不过,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你放心,我对于你这种放荡的女人没兴趣。”风隅玿将淡淡的视线投于波浪起伏的海面,语气中是漫不经心的嘲讽。

    李翩儿顿时恼羞成怒,指着风隅玿的背影道“你!你才不要脸!本小姐最起码还是清清白白的人,哼!”

    风隅玿不想再将时间浪费在这没完没了的斗嘴上,索性拿起了船桨,在水中缓缓划动,船就这样载着两人离开了原地。

    李翩儿胆子再大,也没有勇气当着一个男子的面脱了自己的贴身衣物,最终不管不顾,直接将干燥的衣裙穿在了湿透的泳衣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