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奚进去时会议室里只有零星几个人,张导是让他们到了之后随意坐的,毕竟会议室里座位排布也很零散,都是形状类似于树根的纯木质单独桌椅,可能摆放挨在一起,但并没有主次位。

    郁奚正打算去角落找个地方,就听到身后有人压着气音叫他的名字。

    “来这儿坐。”路湛拍拍自己左手边的桌子。

    郁奚走过去坐下,“导演他们还没来么?”

    “没,”路湛说,“我就知道这不可能多准时,经纪人非要催命,让我起个大早。”

    “辛苦。”郁奚很轻地笑了一下,把剧本放到桌上,然后拿出笔,在封面上专注地写着什么。

    路湛也没看他在写什么,问:“你怎么看到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意外什么?”郁奚反问他。

    路湛憋不住话,郁奚不问,他就自己说了,“还是你早就知道我是内定的?”

    郁奚还真不知道,他也不是完全不惊讶,只是没有像路湛一样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路湛见他又不说话了,也没再问什么,几年过去郁奚在这一方面没怎么变,冷冷清清的,但又跟原来好像不太一样,许久没见,他也不好说。

    会议室外说话声忽然变得有些嘈杂,路湛出去凑热闹,郁奚合上笔盖,打算去趟洗手间。

    隔着树影斑驳的长廊,他看到张导跟傅游年在前面不远处金鱼池边站着,就避开了那条路。

    张斐然跟傅游年其实年纪差不多,两个人认识几年,算是朋友。

    “多亏你这次来给我捧场,要不然还不知道选角得选到猴年马月。”张斐然跟他吐槽,抬手挡住旁边的细风给他借火。

    “总有能演的人。”傅游年敷衍,他今天穿得很休闲,银灰色衬衫领口微敞,西装裤包裹着两条长腿,戴着银色腕表,随性散漫,叼着烟蒂靠在金鱼池的栏杆边,吊儿郎当的样子让经纪人李尧看到,恐怕又要唠叨。

    “那怎么能一样,”张斐然一拍他肩膀,“戛纳影帝的排面别人可轻易比不了。”

    “拉倒吧。”傅游年看他故意拿自己开玩笑,懒得跟他多说。

    张斐然也收敛起那副玩闹态度,说:“好了,走吧,咱先进去围读,等中午我请你吃饭。”

    傅游年跟着张斐然身后进了会议室,看到右边靠窗还有空位,就直接过去坐下。

    他再往左侧就是过道,右边看上去有人,但是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