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自己一尺左右的棺椁里,躺着刚离世不久的自己费尽心思努力讨好的庆元帝;殿内跪着或许曾经自己也曾努力讨好的许多妃嫔主子,身后曾努力建立关系维持自己势力的文武百官,这些人都曾见证自己的卑微。

    但这一刻,裴沅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快乐猛烈的向自己袭来;时隔五年终于再次见到了这人,十年来,一步一步终于站在了离这人最近的地方。

    这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一伸手就能碰到他,手中拿着他的衣服,从未想过能够再次触碰到他的东西;这样感觉自己离他好近好近,就像是他最亲密的人一样啊,真是厚颜无耻的自己,在这样的地方却好像阴沟里的老鼠偷窃到食物一般偷偷的窃喜着。

    赢修跪下沉沉的磕了三个头,启唇轻声道“儿臣不孝。”

    身后的文武百官和嫔妃们听到后,齐身劝慰:“殿下节哀!”

    赢修没有回声,静静看着棺椁过了半响:“母后呢?”

    “回殿下,皇后娘娘前两天因皇上驾崩伤心过度,又日夜守孝不进食物一病不起,正在凤仪宫休养。”裴沅回过神来,平复自己的心,详细的向赢修解释着。

    听到裴沅的话赢修蹙了蹙眉头,将原本紧珉的唇珉的更紧了,转身向文武百官吩咐:“各位大人先去昭阳殿等候,本宫先去看过母后再去昭阳殿商议父皇葬礼的各项事宜。”

    “殿下一片孝心,想必皇后娘娘凤体一定早日康复,臣等就去昭阳殿等候殿下。”年逾古稀的左相一脸欣慰的开口。

    “是啊,太子殿下如此贤德我国之福啊!”文武百官们跟着奉承。

    有些不耐烦的应付这些虚伪的人:“本宫先去凤仪宫看望母后。”说罢转身疾步朝殿外走去。

    裴沅看见赢修朝外走去,不动声色的疾步跟了上去,微微低着头不敢直视这人:“殿下,奴才刚吩咐了轿撵,能尽快到凤仪宫。”

    看了一眼身侧微微低着头,却挺直了背脊的太监,赢修轻轻道了声:“嗯。”

    踏上轿撵,抬轿太监们缓缓加快了步伐向凤仪宫走去,裴沅站在赢修的身旁跟着轿撵走着,心里暗暗想着:这样你就能稍微歇一歇了,从千里之外的边关一路赶回来不知遇到多少刺杀;回来就要面对这一堆的烂摊子,是我不好还是没能帮到你更多,才让你的眼底有了红血丝让你如此疲累;裴沅有些心疼,阴翳的眼睛微沉,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

    摇晃的轿撵使赢修连日来没有休息的身体产生了一丝疲倦,微微闭目养神。

    “殿下,凤仪宫到了!””裴沅微微抬头,有些不想打扰的轻声对赢修说着。

    “嗯。”缓缓睁开双目,赢修理了理衣襟抬脚下了轿撵朝凤仪宫正殿内走去,整个凤仪宫内安静无比;太监丫鬟们脚步匆匆的忙碌着,气氛很压抑,太监丫鬟们都在为他们的主子担忧着,看到封闫修连忙跪下行礼大声呼唤:“太子殿下,太子殿下回来了!”

    随即太监丫鬟们都跪下行礼,闻声,主殿内一个年约四十左右的掌事姑姑快步走了出来,走到赢修的面前弯膝行礼眼眶微红:“殿下,您可回来了,皇后娘娘娘盼你盼的好苦,您快进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赢修扶起如意姑姑:“如意姑姑,可是母后身体有何事?”

    “殿下还是亲自去看一看吧!”如意姑姑避而不回,只道要赢修自己去看。

    抿了抿嘴唇,双眸微黯,赢修大步朝殿内走去;穿过厅堂进入屏风后面站在床边,看着床上躺着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