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目光落在身上,如刀的寒凉刺骨。

    开口问了句话,褚寻桃却未答。

    她面色阴沉,那双乌圆的杏眸犹如一汪死水,依旧专心致志地盯着他所在的方位,浑身似乎聚拢煞气。手里执着的铁棍又粗又长,划在地上发出极其刺耳的声响。

    目光冰冷,似是要将他穿透一般。

    他怕死吗?

    大抵也是怕的。

    只是死在褚寻桃手里,他却是不甘心的。

    他想起临死亡最近那一晚,无尽的苍凉似是要将人吞没,耳边是孩童们低低的咽泣,迷蒙中,他只有一个想法。

    便是活下去。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得拼死一搏,大不了一起下地狱!

    思及此,颜玉书攥紧了袖下冰冷的手。

    那扇窗牖是用木板钉死的。

    据她那日观测,大抵是时间久了,又长年累月遭受四季雨水洗刷,那一层木板早已翘边。且上头用的钉子已然腐蚀了大半,板虽厚,可使点力气也不是问题。

    有了!

    这回真的有了!

    顷刻间,寻桃脑中冒了灵光,心中一喜登时阔然开朗。她攥紧手中那截铁杆子,空出的左手胡乱捉起累赘繁复的裙摆,便跨着大步朝窗牖奔去。

    哒哒的脚步声于封闭的柴房中格外清晰。

    她来了!她过来了!

    颜玉书登时打起十二分精神,连腰杆都不受控地绷起来,眼眸牢牢锁定冲其而来的少女。

    寻桃心很烦。

    那太监也忒会挡视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