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度蓝桦来到平山县,大家只记得她办案雷厉风行,但对一干下人却都十分温柔和煦,从不随意打骂,此刻破天荒地大发雷霆,方嫂子直接被吓得哭了。

    她跪在地上砰砰磕头,“夫人饶命,夫人饶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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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er>,我,我实在是累坏了,真不是存心的啊!就那么一小下,真的就迷糊了那么一小下啊!以后不敢了,以后真的不敢了!”

    可有的事却不是能够被轻易原谅的,度蓝桦怒道:“以后不敢了?你还想有以后?我有没有反复强调,若有不适立刻请假调班,有没有?你明知自己精神不济,摆弄的又是最要命的火灶,为什么不请假?如今出了大事,反倒要我饶你?若烧死了人,谁又饶了他们!”

    方嫂子被她骂的狗血淋头,才想说“这不是没烧死人吗?”,但却本能地觉得这话只会火上浇油,只是哭得越发可怜了,“我一时忘了,一时忘了啊,再也不敢了……”

    “恐怕你不是忘了吧?”度蓝桦冷笑道,“据我所知,你那小孙子才四个月大,往后耗费精力的时候还多得是呢!我猜你是想着,若开了这请假的头,以后都做不成工、挣不得钱了,所以不舍得。又觉得这么长时间都没出事,以后也不会,故而心存侥幸,是不是?”

    夏日烧火虽然格外累些,但另有额外一份辛苦钱,方嫂子固然能跟人调班,却哪里舍得?

    就像度蓝桦说的那样,她小孙子才几个月大,往后需要人照看的时候数不清,若真换了岗,又脏又累不提,赚的钱也少,这才存了侥幸的心。

    “怎么好好的起火了?人都没事吧?”肖明成正亲自带人在街上巡视,谁承想外头没着,自家反倒冒了烟,忙匆匆赶回,一进门看到的就是度蓝桦发落人的情形。

    度蓝桦点点头,“有几个厨房里帮忙的小丫头烫了燎泡,倒是不打紧,我已请宋大夫帮忙医治,额外再拨一份银子压压惊。”

    肖明成松了口气,“甚好。”

    “这个人不能留了,”度蓝桦指着方嫂子道,“若不杀鸡儆猴,以后哪儿还会有人把你我说的话放在心上?天长日久,人人疏忽,待到来日酿成大祸,后悔也来不及。”

    肖明成没有意见,“你做主就好。”

    方嫂子一听,顿时提泪横流,手脚并用就想往前爬,结果被两个衙役一左一右按住,只是哀嚎道:“老爷,夫人,饶了我这一遭吧!以后真的不敢了。我男人死得早,好不容易找了这么个活儿,如今家里又添了人口,正是需要用钱的时候啊!”

    她不求饶倒还罢了,一说这话,度蓝桦都给气笑了,“原本衙门雇佣你就是怜惜你生活不易,可你倒好,不知珍惜,反倒拿着这上下一百多号人的性命开玩笑呢!不必多言,来啊,把人撵出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若原谅了这一回,所有人的底线就会无形中调低,那么回头再有人犯错,她罚还是不罚?万一闹出人命,又要怪谁?

    闹了这么一出之后,衙门上下再当差时果然都提起一百二十颗心,不光厨房侍弄火的,便是夜间上夜巡查的也都小心翼翼照看火苗,生怕一不小心步了方嫂子后尘。每次熄灭时还觉得不放心,必要额外再取出蜡烛和油灯,将火芯往水里蘸一蘸才安心……

    春节、端午、中秋,是大禄朝法定的节假日,但凡没有意外,各处衙门都会休息一到五天不等。

    明天就是端午节了,肖明成也给衙门上下的人都放了三天假,除非有案子,不然就不必来上班了。

    平山县没有大江大河,几个池塘也赛不起龙舟来,便只悬挂、焚烧艾叶,略饮一点雄黄酒,佩戴五色丝线和五毒纹样的荷包,再吃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