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户籍档案中查过去五年或是更早,城中突然搬走的有女孩儿的人家,或者是有年轻女子原因不明突然自杀的。

    度蓝桦和司马通都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第一名死者葛大壮死于三年零八个月之前,将期限放宽到五年也是留出凶手调查和准备的空档,这样遗漏的可能性就比较低。

    明知死罪还肯为对方复仇的,必然与当年的受害女子有着某种极其亲近的联系,只要找到那名女子的身份,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凶手。

    司马通朝肖明成和度蓝桦拱了拱手,“来日查明真凶,若果然其情可悯,还望肖大人从轻处罚。”

    多年旧案查起来必然困难重重,而他不日就要离去,未必能亲眼看到结果。

    两人还了一礼,“这是自然。”

    法律之所以存在,为的是维护秩序,保护百姓;而官员之所以存在,某种意义上则是为了将人情融于律法。

    法律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很多时候的爱恨情仇也不仅仅是几条冷冰冰的法律条文就解释得清的。

    就目前调查来看,葛大壮和胡兴业既是本案被害人,也极有可能是某起被隐匿的恶性案件的加害者。度蓝桦之所以坚持查明真相,不仅为维护法律尊严和公正,还要还那悄然逝去的无辜者一个真相。

    或许曾经有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本可以拥有美好的未来,但因为几个人渣,她的一切都被毁了,而世人对此一无所知……

    不该是这样的。

    不知不觉天都黑了,管户籍的官员已经下班回家,且度蓝桦忙活一天着实累得够呛,就决定明天一早再干。

    回到后院后,她先痛痛快快洗了个澡,换了轻便的家常衣裳,一边跟肖明成说话一边等开饭。

    “对了,有个地方我一直很在意,”她有一下没一下的拨弄着当初在平山县朱浩案中拿来做实验的玻璃球,看它在桌上滴溜溜打转,“你说赵小黑口中那个偷偷送来银子,救了那两名小厮的人究竟是谁?”

    肖明成亲自拿了一条雪白的大手巾,坐在后面给她擦头发,闻言顿了顿,又笑道:“是谁很重要吗?”

    她的头发生的极好,黑鸦鸦一大把抓在手里,沉甸甸的。擦干之后表面泛着淡淡的光,灯火下握在掌心,像捧了一束月光。

    度蓝桦也跟着笑了下,“不重要,只是好奇。”

    是啊,究竟是谁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胡家的主子统共就那么几个,有能力安排人送银子出来的就更少了,多猜几回就能猜中……

    擦干头发之后,肖明成还非常心灵手巧地帮她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用自己亲手雕刻的竹制发簪固定好,上下左右打量几回,满意地点点头,“好了!”

    当年他惴惴不安地送了自己亲手所制的青竹发簪,度蓝桦意外的爱不释手,从那之后,他闲来无事就更爱捧着竹子、木头玩儿雕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