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切,婉如的摔倒、见红,地上的蒙古黄油,请不到的太医,宫女阿蓝的背叛,眼生的嬷嬷,会不会都是针对她的阴谋?

    哈斯嗅到了浓重的危险的味道!

    电光火石之间,哈斯拽出颈中红绳,对着绳上拴着的哨子用力一吹,发出了一声尖锐的哨响。

    下一刻,她已被嬷嬷们死死地按着跪在了继后跟前。颈中的哨子,也已被眼疾手快的嬷嬷扯了下来,恭恭敬敬地呈到了继后手中。

    继后高高的花盆底鞋用力一碾,哨子就被碎成了几块。她居高临下地睨了哈斯一眼,那不屑的眼神似是在看一只拼命挣扎的蝼蚁。

    “十二福晋病了,病得很严重。即日起,本宫特免了十二福晋的晨昏定省,允她卧床养病,后宫一切交际游宴,都无需出席。”继后淡淡地说道。

    婉如微微一笑:“皇后娘娘仁慈,如此体恤福晋。福晋若是清醒着,定会感念万分。”

    十二阿哥嫌恶地撇开脸去:“皇额娘,赶紧把她关起来,省得丢人现眼!”她这病,他是不会允许有好的那一天的!

    哈斯努力地挺直身子,不愿在继后他们面前屈服。胃部的不适越来越严重,她又忍不部干呕了几声,沙哑着嗓子道:“我没病,不需要卧床!”

    “皇后娘娘,你纵是后宫之主,也没法一手遮天,除非你能永远关着我,永远不让我见人。否则,我出来那一日,必会将你对我所做的事,尽数大白于天下。我要让天下人看看,你到底是怎么个母仪天下的皇后!”

    哈斯存心要与十二阿哥和离,自是不愿再喊继后“皇额娘”。

    十二阿哥上前,又是恶狠狠的一巴掌甩在她脸上:“贱妇,不忠不孝,竟然胆敢威胁皇额娘!”

    “爷是你的丈夫,是你的天。在爷的后院,爷想怎么对你,哪个管得着?爷就是要把你关一辈子,你倒是睁眼看着,爷做不做得到!”

    这是十二阿哥第二次打她。第一次,就在小半个时辰前,他认定婉如流产是她所害的时候。

    哈斯毫不畏惧地瞪了回去:“永璂,你的狂妄自大,实际都是掩盖你懦弱自卑的假象。你是多么的失意,才只能靠着后院女人们对你的逢迎来彰显你的自信。你是多么的无能,才只能靠着打女人,来假装自己的强大!”

    “这两巴掌,我记下了。总有一天,我会加倍奉还!”

    永璂被哈斯戳到了痛脚,他可不就是自卑又失意吗?除了继后嫡出的身份,他其实什么都没有。

    论经史策论,他比不上五哥永琪;论骑射,他比不上八哥永璇;论文学诗才,他比不上十一哥永瑆;论皇阿玛的疼宠,他更是比不上令贵妃所出的十四弟和十五弟。

    他外表越狂妄自大,他内心实则越懦弱失意、越自卑畏怯!

    他内心越懦弱失意、越自卑畏怯,他的外表,就表现得越狂妄自大!

    一直以来,他以为自己都掩藏得很好。没想到,却被哈斯这个看起来不解风情、蠢蠢笨笨的蒙古女人给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