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令儿闻言微微转头,慢条斯理看向门口,看见高大的男人立在那处,面容毫无波澜,看向自己的目光阴沉无比,好似深不见底的潭水,幽深冷寒,身后隐约可见女子曼妙的身影。

    她心里冷笑一声,慢吞吞端起一旁的茶盏抿了一口茶,

    少女风轻云淡的模样被霍祁年尽收眼底,听到她方才说的话?,霍祁年不发一言,然而却沉了脸色,惊得一旁下人皆提着胆子。

    方才温令儿说的话?虽然声音不大,但?霍祁年是习武之人,耳力本就比常人敏锐数倍,方才少女娇娇软软的话?语他自然听得一清二楚。

    男人薄唇微抿,眉含冷意,迈着大步进了正厅,此时身后还跟着一个模样娇柔的女子,身着锦裙,生的娇媚,眼底露出几分笑意。

    霍珍若一眼就看出来人是谁,想必是霍祁年收的通房丫鬟,她收回目光,故意对着自己身后的丫鬟道:“哥哥这回是真的想开了,还好不是被那等卑贱之人勾了心去。”

    她话音一落,便听得上首传来冷冷一声:“谁教你的规矩?规矩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她话音戛然而止,笑意僵在面容上,看也不敢看自家兄长,紧紧揪着帕子,心里极为委屈,她明明记得以前当着兄长说这些话?的时候,他?并不会?出言阻止,如?今他?不但?训斥自己,还让她在温令儿面前出了丑。

    就在此时,一声轻柔的女声响起:“奴婢月梦见过二姑娘、温姑娘,二位姑娘安好。”

    月梦自然是听说过眼前的温令儿同霍祁年之间的纠缠,原以为温令儿是个同她一般年龄的人,不曾想竟然是个天真烂漫的少女,而且眉眼生的极为精致,让人移不开眼。

    而且同将军府的嫡小姐一对比,竟然不输分毫,反而是霍珍若落了下风,规矩礼仪一样都拿不出手。

    温令儿闻声看向那个女子,朝着她点了点头,继而复又半阖着眸子,想着今日谋划之事,尽量不让自己被其他人影响,毕竟她真真切切喜欢过霍祁年,心里多多少少是会不舒坦的。

    霍珍若被自家兄长一番责备,心里堵着气?,她看着温令儿一副平静如?水的模样,心里更是愤懑,对温令儿厌恶至极,今日花宴她倒要看看温令儿如何丢脸!

    虽是这般想,可不过才短短一段时间,怎地温令儿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般,对自己也没了以往的半点恭敬,更甚对兄长态度不闻不问,她还好奇温令儿葫芦里卖了什么药。

    然而就算温令儿装模做样,她也不会?放过她,霍珍若理了理情绪,反正兄长性子就是这般冷硬,她不搭理他?就是了,左右有母亲撑腰,她并不怕他?。

    霍珍若这般想着,又开口道:“令儿姐姐怎么不说话,可是身子不舒坦?我记得平日哥哥在的时候,你可是停不住嘴的。”

    她说完话?,过了好一会?儿,温令儿稠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她睁开眼,拿着帕子捂嘴打了一个哈欠,漫不经心道:“今日身子乏累,想着打个盹,你刚才说了什么,我没听清楚。”

    霍珍若看着温令儿意味深长的目光,心里怒意翻涌,恨不得当场就撕烂温令儿的脸,她紧紧揪着帕子,气?得小脸通红。

    月梦看着温令儿眼底狡黠之意,暗暗沉思,她如今算是明白,霍大公子为何如?此执意将温令儿带回来了,她看向霍祁年,眼底露出几分深意。

    霍祁年此时敛着眉眼,冷冷清清坐在上首,男人面目寒肃,沉默寡言,手中捻着佛珠,瞧着清心寡欲,然而实则是注意着温令儿那处的动静。

    绕是他用兵如神,心思百转千回,如?今也料不到温令儿心里所想,他?此番带了那个女子来,也不过是想看看温令儿的反应,然而少女压根并不在意,她葫芦里头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