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在此时,远处一道青光闪过,老子眉头一皱,多宝、孔宣二人目光死死盯住南方。

    见老师和那两位道人都向南而望,长眉也抬头望去,只见一道人飘然而至,口中做歌:“古来仁德专害人,道义从来无一真。君不见,狮虎猎物获威名,可怜麋鹿有谁怜?世间从来强食弱,纵使有理也枉然。君休问,男儿自有男儿行。男儿行,当暴戾。事与仁,两不立。男儿事在杀斗场,胆似熊罴目如狼。生若为男即杀人,不教男躯裹女心。男儿从来不恤身,纵死敌手笑相承。仇场战场一百处,处处愿与野草青。男儿莫战栗,有歌与君听:杀一是为罪,屠万是为雄。屠得九百万,即为雄中雄。雄中雄,道不同:看破千年仁义名,但使今生逞雄风。美名不爱爱恶名,杀人百万心不惩。宁教万人切齿恨,不教无有骂我名。”

    在长眉眼中,这道人口中每出一字天地皆颤,这杀气腾腾的歌曲,使得少有为将之心的长眉热血沸腾。但看到老师你眉头一皱,长眉马上将心情平复下来。再看时,那高歌之人已经走近,只见这道人身穿白色八卦九宫袍,背背宝剑,腰束丝绦,长发轻飘,足登麻鞋。

    在长眉眼中。这道人着实大胆,竟然没向圣人行礼,反倒向圣人身后的两个道人躬身一拜。“弟子陈九公拜见师伯、师叔!”

    被老子带到大赤天多年,今日再次见到师侄陈九公,多宝道人一时间激动不已,连道免礼。孔宣,这开天辟地的第一只孔雀,一身青色道袍,却头戴武将金盔,但从打扮看上去有些不伦不类。陈九公还是第一次与这位赫赫威名的师叔相见,只见孔宣身后五色霞光流转,一身的傲骨,如同青松一般挺立。

    “你就是陈九公?”

    “正是小侄。”

    点了点头,孔宣脸上难得的露出一丝笑容,“九公,答应我,一定要让我截教恢复往日的荣光。”

    “师叔放心,九公但有一息尚存,就必为我截教鞠躬尽瘁。”

    “好!好!”多宝、孔宣相视一笑,一齐向东方拜倒,多宝开口朗声说道:“老师,弟子去了!弟子永为截教人!”言罢,多宝连连叩首,而孔宣一言不发,只是跟着磕头。

    九叩之后,多宝道人与孔宣起身,多宝道人从怀中取出一物递在陈九公面前,“九公,当日我奉老师之命前往西岐布诛仙剑阵,谁知最后落得这般田地。还望师侄将那诛仙四剑追回,再连同阵图一起归还老师座前,就算是为师伯了了这桩心愿了。”

    从多宝手中接过阵图,陈九公正色道:“师伯放心,当日吾截教弟子所受的,日后也必要加在阐教门人身上。”

    “哎……”这时只听一旁老君长叹一声,“汝截教门下怎么都这般刚硬,岂不闻过刚易折?何不学水之大德?”

    “哦?”陈九公眉头一挑,“圣人何言?”

    “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此乃谦下之德也;故江海所以能为百谷王者,以其善下之,则能为百谷王。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此乃柔德也;故柔之胜刚,弱之胜强坚。因其无有,故能入于无间,由此可知不言之教、无为之益也。”

    老君的这一番话正是老子无为之道的体现,作为后世之人,陈九公不知在多少地方听到或看到这段话。的确是至理名言,也的确是道。

    不过,这却不是陈九公的道,也不是截教的道。

    摇了摇头,陈九公直视老君,“圣人金口玉言令人深思,然,吾截教重义,纵使一死也要存吾辈心中之义,道虽好,但却难削吾教之义。”

    “说的好!”

    陈九公之言一出,多宝、孔宣齐齐称善。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道,每一教也有每一教的教义。每一个圣人也都有他们各自的脾气秉性,作为圣人门徒,在无尽的岁月中,在圣人跟前修道,长此以往必会受各自师长的影响。截教弟子受通天教主影响,个个都是傲气凌云,但又重情重义之辈。

    “罢了,罢了。”知道这截教上至通天教主,下至金鳌岛上童子都是这个脾气,老君淡淡一笑,望着陈九公道:“吾欲与汝做一交易,汝可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