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走回来,一把拽起她往院门走。

    “嗳,你做什么——”

    她吓了一跳,胳膊拖得生疼,差点跌在地上,李重骏索X把她拎起来,扛在肩上。

    绥绥头朝下,整个世界都掉了个个。她是真吓着了,不明所以,可下人们都当殿下“酒后起兴”,心照不宣地低下头跟在后头。

    等李重骏进了上房,又心照不宣地关上了门,没有跟进去。

    房内已经生了火,湘帘放下来,一进去满室清香温暖。可绥绥昏头转向,只觉得胃里汤汤水水翻腾,难受得紧,

    “殿下!殿下!”她小声叫,“我要吐啦!”

    “闭嘴!”李重骏叱她。

    他咣当一声把她扔在了熏笼上,绥绥抚着心口喘气,回过神来,只见李重骏已经坐在对面的寝床下。

    王爷的床和一般人不一样,台子高出一块,连着三四级台阶,铺着湖绿地衣。他就不端不正倚在那台阶上,从袖子里掏出了一卷信笺。

    绥绥随即便明白了。

    虽然李重骏不说,但她早就看出来了——跟着到西北来的那些下人,对他既是服侍,也是监视。因此,李重骏要是看点什么私密的东西,也只好拿她当幌子,寻个把人轰出去的理由。

    绥绥也不知这些信笺都是谁给他的,反正他每次看的时候表情都很凝重。这回也不例外,李重骏板着脸看完了,指间夹着信笺,靠近灯台旁烧掉了它。

    火舌吞没纸片,灯影颤动,他合眼片刻再睁开,幽幽的光映进眼底,而那里却像结了冰。

    今天不是他双喜临门吗?

    又能回家又能娶媳妇,人生四大喜事占了两个,怎么还这么深仇大恨的?

    ……算了,她就没见他真心笑过几次。

    俗话说,君子不立危墙,绥绥预感今天出师不利,还是趁早开溜的好。

    没想到,李重骏也在这时看了过来。

    他随意地坐在地上,漠然盯了她一会,忽然哂笑了一声。

    “过来。”他懒洋洋地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