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宜在长安不过是个极常见的闺名。

    绥绥从来不是刨根问底的X子,可是这桩心事却像块大石头压在心上。她又想起那个h昏,在丽正殿的夜窗外,那一声“宜姊姊”。

    也许有一天,她总要见到那个宜宜。

    绥绥本来想晚上的时候溜出东g0ng看翠翘。李重骏都好久不让她出去了,翠翘许久不见她,一定会担心。她只好自己想办法,小心翼翼地打点了好久,终于买通了一个采买的g0ngnV,可以把令牌借给她半日。

    而今日是皇后的生辰,公子王孙,命妇贵nV都要按品大妆,入g0ng觐见,太子与也太子妃也不例外,东g0ng清静,各处难免懈怠。

    她原想着做一点枣泥饼带给翠翘,可一下午都浑浑噩噩的,不是想到贺拔,就是想到宜娘,被两面煎熬着……终于把饼子也烤糊了。

    绥绥觉得很懊恼,但是很快,她就发现这懊恼实在是多余的。

    翠翘竟已经快不行了。

    绥绥溜出来的时候穿着小g0ng娥的衣裳,倒了两次牛车,又在车里套上她早已藏好的,普通侍nV的襦裙,做了各种准备,想要蒙混进翠翘的住处而不让那里的人发现。

    她到了才知道,根本没有人在意她。

    那小小的隐蔽的院子里灯火通明,侍从们在内室进进出出,许多郎中围在榻前,那低垂的幔帐下伸出一截瘦骨嶙峋的手腕。

    绥绥慌了,她就要闯到床前,却见在灯影下看见了哭泣的阿武。

    她过去一把抓住了他。

    阿武大惊,然后哭得更凶了。

    他告诉她,翠翘几个月来身子愈弱,已经有两个月下不来榻,近三五日,更是睡着的时候b醒着多。即便不睡的时候也不甚清醒了,会说些没有人听懂的话。

    阿武yu言又止地说,姐姐也常叫起她的名字。

    绥绥竟然全不知,她怔怔地问:“没有人去告诉太子么?”

    她扑到榻前,那矮矮的梅花案上摆满了各式的瓷碗,碗里盛着药汁,一个小侍nV跪在榻内,用小匙捧着一碗清澄澄的汤汁,喂到翠翘唇边。

    而翠翘已经什么也不知道了。

    她的手冰冷,她紧闭着眼。绥绥问小侍nV给她吃的是什么,侍nV似乎不认得她,忙道:“是人参、人参汤,就是太子殿下前日才打发人送来的那盒贡参……”

    提起太子,小侍nV急得哭了起来,“太子殿下早发下话来,要是翠翘姑娘有个三长两短,咱们还有的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