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霄讲完这一串案子,温情脉脉看着李钰,只见她听得两眼发直,手中茶点都忘了啃。

    陈宝亦激动道:“殿下,你讲的真好,比说书的讲的还好。”

    岑霄心道:“倒也不必?”

    李钰放下茶点,从怀中摸出一沓银票,小心翼翼数了一遍,皱眉道:“岑霄,你刚说那个赵修良杜撰太子反贪污了多少?八十万两?”

    岑霄颔首。

    李钰又数了一遍银票,然后将银票折起来揣回怀里,忐忑不安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我好像就坑了你,哦不对,赚了你一百万两?八十万两很多吗?怎么治水才拨款二百万两?”

    这也不能怪李钰不懂行情,实在是久居深山对钱的数字没什么具体的概念。而且虽然李玖真因为偷懒在吃饭上总是敷衍李钰,但实际上李玖真和清玑散人都不是缺钱得主,所以李钰从未真正感受过贫困是什么体验,对大钱的数额更是一无所知。

    陈铭闻言,一脸严肃的给李钰解释道:“县主,八十万两很多了。大郑国库这些年每年税收也就三千万两吧?很多还是虚数,我估摸着事实上远远不足三千万两。不过殿下给你的这些对殿下来说不算什么。若说大郑富商富可敌国,那殿下大概是富甲天下,富无可富?”

    大佬粗陈铭搜肠刮肚想形容自家殿下的富。

    陈铭的话勾起了李钰眼中无数的小星星,小星星又化作了李钰心中分散在天地间的一座座道观。

    岑霄一眼便知李钰的注意力早已不在案子本身上,他心中略有不满,凤眸一眯道:“钰儿,你说,现在这个局面我该怎么做?卦象的大凶又会以什么方式出现?”

    李钰神游九天的心思被拉了回来,她也知眼下最重要的是收集证据扳倒太子。

    直觉让她觉得这里面有什么不太对。等等...扳倒太子?之前岑霄说的那两个重点案子也都和扳倒太子脱不开干系。一个大胆的揣测浮现在李钰脑海里。

    她组织了一下语言,道:“各位,我是这么想的。岑霄刚才说的那两个案子有一个共性,就是这里面都有人想扳倒太子。王宗瑞那件事,表面上看起来是前朝烨兰氏的问题,实际上烨兰氏当时的能力,没人支持也成不了事,后面也确实有人指认太子,虽然没有物证能佐证不作数。再后来赵修良那件事,中检查证的过程还这有些物证,如果最后赵修良没有良心发现出来说是他杜撰的,太子岂不是要受天下人责骂?这两件事加在一起,凭岑霄对皇上的了解,太子之位还能够坐稳吗?”

    当今皇上碌碌平庸却疑心甚重。他一方面想要太子为他分忧,帮他治国,一方面又不愿太子登基,防着太子一手。这种微妙的关系饶是李钰这样的外人,也能看出些来。

    岑霄啜了一口茶,缓缓摇着头道:“若是前朝烨兰氏背后之人坐实了是太子,他便会掉脑袋。便是单单坐实贪污这一件事,父皇恐怕会找机会废了他。”

    岑霄所言果然和李钰想法一致。李钰抬眸看了岑霄一眼,岑霄亦恰好说完话看着她,两人对视间,种种揣测一切尽在不言中。

    陈铭好像从李钰的话中明白了点什么,但又没但全明白。等了一会儿,不见李钰接着说,便道:“县主,然后呢?”

    李钰道:“这两件事都和岑霄无关。那时候如果太子倒台,还有谁能受益?”

    陈铭道:“必然是二殿下!县主,其实大家都知道这些事情和二殿下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但也都是苦于没有证据。这次寻来这些旧案的相关人员,就是为了能找到些线索和证据。”

    李钰笑道:“乍一看确实二殿下是受益人。但只有他是受益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