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进来又禀告:“阎长官,已经得到确切情报,冯玉祥离开南京,已经到达豫北辉县百泉村暂住。”阎锡山眉头舒展开来,自言自语嘟囔道:“真是天助我也。”阎锡山马上接说:“电令,命傅作义部立即整编,在43师的基础上扩编为43军,并由傅作义担任43军军长。”

    阎锡山又说:“电令,驻扎在绥远、大同、河套地区的135旅,扩编为35师,驻扎在天镇的15师更名为36师,驻扎在忻州、朔周、定襄县、五台县等地的保安部队,扩编为37师。35、36、37师组成44军,委任穆亚平担任军长,并统领山西北部乃至绥远等地区的军务、政务,命令下达即日便生效。”

    由于穆亚平这个异类的出现,原有的历史出现了小小的涟漪。鉴于穆亚平在绥远地区的所作所为,阎锡山大加赞赏之余,自然要委以重用。因为阎锡山若想逐鹿中原,必然要有一个稳定的大后方,而穆亚平自然成为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选。

    穆亚平从草原回来不久,突然接到如此利好消息,自然高兴万分。随后整编工作开始有条不稳进行。穆亚平获得更大的权力的同时,他最大的企图就是不去干涉阎锡山的所作所为,并为日后获取更大的利益,创造必要的条件。

    早在去年就有人背后猜测穆亚平的行为,不断地在阎锡山面前说他的坏话。老奸巨猾的阎锡山,经过仔细的分析而得出的结论是:保安司令是自己亲自委任的,穆亚平采取的剿匪行动,事先征求了自己并得到允许,穆亚平完全是尽职尽责而且做得非常出色。至于穆亚平在河套地区屯垦开发,也是自己首肯的。

    穆亚平所做的一切,无论从哪个角度分析,都对阎锡山带来了莫大的好处。另外,最让阎锡山赞赏的是,穆亚平没有政治野心,而穆亚平提出的主张,大都在商业和经济发展方面,这是让阎锡山最满意、最欣慰的,由此穆亚平成为阎锡山的心腹也就顺理成章了。

    目前阎锡山已经暗自扩编到10个军,但是每个军都没有齐装满员。面对扑朔迷离的编遣裁军,阎锡山首先整合自己四个军的嫡系部队。无形中穆亚平成为嫡系部队的一员。阎锡山现在做两手准备,他要静观其变。他相信冯玉祥绝不会坐以待毙。

    果真如此,三月初,鹿钟麟被阎锡山招到百泉村。辉县位于河南和山西交界处,北濒太行山脉。而百泉村位于辉县西北方向大约5里地,此处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有众多的古建筑。冯玉祥躲在百泉村暂避,还有一个原因是,辉县南部的新乡是西北军临时司令部所在地。

    鹿钟麟自北洋新军与冯玉祥相识后,便跟随冯玉祥戎马征战,并成为冯玉祥得力的干将。目前他的职务是,南京国民政府革命军事委员会、军政部次长。这次鹿钟麟被招到百泉村,他还兼任另一个使命,就是李宗仁和白崇禧让他探一下冯玉祥的口风,希望商讨联合反蒋的事宜。

    鹿钟麟顾不上旅途的风尘,一见面边说:“由于编遣问题,李宗仁、白崇禧与蒋介石的矛盾越来越大,现在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地步。李、白二人委托我前来告知,是否联合起来倒蒋,我认为现在是最好时机,请部长定夺。”

    冯玉祥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现在站出来反蒋,于情于理都不合时宜,我不希望别人说我不义,还是看看情形再说。”其实冯玉祥的心思不言而喻,蒋桂一旦爆发战争,得利最大的是他,关键时刻蒋介石肯定有求于他,趁此良机,他的势力可以进入江南地区。

    另外,蒋桂爆发战争,必然是两败俱伤的结果。到时候他再站出来收拾残局,那将是何等的壮举,眼光的短视,让冯玉祥错过了一次最好的机会。无形中给蒋介石争取了时间,以至于蒋介石利用军事、政治手段,分化瓦解和各个击破他们,表演了一番高超的才华。

    鹿钟麟当然看出了冯玉祥的心思,并对蚌埠相争、渔翁得利也非常赞同。二人又密谋了一阵,鹿钟麟似乎想起什么说:“据报,驻扎在宝鸡的王德彪部,正在大力屯田和兴办工厂,这小子想长期扎根了,莫非此人想占地为王?”

    冯玉祥说:“王德彪是在五原投奔的我。当时他投奔我人马就有两千多人,而且兵强马壮。当时在征战陕西、兵出潼关以及鏖战河南时,都表现的非常出色。虽然期间有擅自采取军事行动的嫌疑,但是基本上没有出格。此人谋略平庸,不用担心。”

    鹿钟麟说:“我听其他将领说,此人非常有钱,而且和杨虎城走得很近。”冯玉祥说:“孙良诚在我面前时常夸他,我猜测王德彪肯定用钱收买了孙良诚。坦率说,整个西北军,王德彪部最有钱,而且武器装备都是最好的。你要知道,一个师骑兵部队消耗的给养,超过两个陆军师,我百思不得其解,王德彪哪来这么多钱?”

    鹿钟麟赞同说:“是呀!其他部队都羡慕他。这小子居然有钱屯田和办工厂,真是人不可貌相。我建议把他调到河南来控制他。”冯玉祥摇摇头说:“如果他向我要军饷、给养怎么办?我拿什么给他?现在是非常时期,尽量避免内讧。毕竟王德彪部是半路投奔我的,应以安抚为主。另外,电令孙连仲部,可以监视他,但是不要擅自采取行动。”

    三月初,蒋桂大战一触即发、不可避免。说起新桂系和蒋介石之间的矛盾,要从北伐战争开始时谈起。当时,蒋介石率领部队打到长沙时,主动与李宗仁拜把,蒋介石为兄,李宗仁为弟,并放言:“同心一德、生死系之。”蒋介石笼络人心的手段可见一斑。

    可是好景不长,仅仅一年半时间,兄弟便反目成仇。李宗仁、白崇禧都是广西人,其部队成员也是以广西人为主,故称桂系。说到底矛盾的焦点还是部队编遣问题。北伐战争中,第一、第二、第三、第四集团军都得到扩充,1928年底,全国军队总人数已经达到205万人。

    北伐战争结束后,蒋介石为了消除异己,并以北伐战争已经结束、减轻财政负担为由,提出裁减军队及编遣方案,其目的就是消弱别人、壮大自己。

    这个方案深切的触及了各个军阀的根本利益,这个年头有枪就是草头王,已经俗称定律。不出所料这个方案遭到反对和抵触。于是,蒋介石采用逐个消弱的办法,首先挖第四集团军的墙角。蒋介石开始动手在湖南培植亲信,趁机夺取湖南的地盘。

    三月中旬在武汉第四集团军司令部,李宗仁面对众军官气愤说:“蒋介石为了达到削弱我们的目的,已经在湖南动手,以便夺取湖南,现在我们和蒋介石已经到了水火不相容的境地。我已经和冯玉祥达成共识,联合反蒋,届时冯玉祥会策应我们,我决定举兵反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