潼关战区司令部内,电报声不绝于耳,作战参谋频繁穿梭气氛相当紧张。此时穆亚平瞪着充血的眼睛注视着军用地图说:“彭总!129师在蚂蚁岭顶住了日军三天三夜的狂攻,有效的抑制了日军的强大攻势,这对于我们从新构筑防线赢得了时间。如果他们在坚守三天,我们在蚂蚁岭至洛宁一线,就能形成一条新的稳定的防线,同时我们就能有效的保证三门峡的安全。”

    彭德怀同样眼睛通红说:“日军抢占三门峡的目的已经十分明确,日军一旦占领三门峡,挥兵北渡黄河,哪嘛我黄河北岸的济源防线、中条山防线就会腹部受敌,我们不仅要失去中条山防线,几十万大军会被日军反包围,有全军覆没的危险。而我们唯一的选择是,济源防线、中条山防线的几十万守军,被迫向山西西北部撤退,中条山放线拱手让给日军,而几十万大军撤退会变成大溃败,甚至会上演淞沪战场的悲剧。”

    穆亚平说:“彭总,显而易见,三门峡必须固守,看样子潼关防线目前已经失去防守意义,必须把这一线守军调往蚂蚁岭至洛宁一线,必须确保这条防线不容有失,我们才能挽回颓势。”彭德怀说:“是的,确保三门峡不失,蚂蚁岭和洛宁一线是我们最后的底线。”

    彭德怀接说:“129师再坚守三天,我们就会从新布置防线,目前我们在潼关布防的四个师正在向前线开拔,而前线撤下来的部队,军心不稳、人心惶惶,他们必须拉下来休整。现在我唯一担心的是蚂蚁岭南线防区,若日军在南线大举进攻,位于马道沟161师的防守我十分担心,这支部队是我们新投入轮战的部队,他们没有和日军交锋过。”

    穆亚平说:“马家沟的防守地形绝佳,日军不会在这一方向选择进攻。况且161师齐装满员,该部坚守几天应该问题不大。”彭总摇摇头说:“越是认为安全的地方越容易出事,什么叫出其不意,战场上什么事情都会发生。”穆亚平认为说的有道理,马上吩咐潼关调往前线的一支部队,向马家沟方向挺进,并担任161师的协防。正像彭德怀分析的那样,161师果然出事了。

    161师是陕军一支部队,半个月前他们调往前线。161师是杨虎城麾下一支部队,有一定的战力。战区司令部为了兼顾各方利益采用轮战上阵后,该部调往前线。161师进驻马道沟后,准备轮战上前沿阵地,可是正村128师临阵倒戈后,战局急转直下,日军大举突破了新安防线,眨眼之间,161师所处的马家沟成为前线。因此该师自然成为坚守马家沟一线的防御部队。

    北线毗邻的蚂蚁岭,八路军129师打的十分残酷,可是马家沟方向日军却没有任何动静,该师师长何飚有些暗自欣喜。开始的忐忑烟消云散。他认为日军不向这个方向发动进攻,主要原因是,自己的防守区域山高林密、地形复杂,日军的大兵团无法展开,看样在老天爷都在眷顾自己。自从论战以来,他一开始驻防潼关防线暂时没有机会上一线参战。

    后来前线部队损失惨重,战区司令部又开始把潼关一线的部队陆续调往前线论战。尽管何飚心里打怵,但是论战到自己头上,他也要硬着头皮上阵。现在战局突变,自己转眼之间变成防御重点,这让何飚内心生成恐惧感。今天他接到战区司令部的通告,让他加强戒备,并说后方一个师正在赶路,加强所部的防御,听到此消息他心里舒坦起来。

    上午8时,在师指挥部里,何飚对属下说:“弟兄们!看样子日军的目标是蚂蚁岭,战区司令部穆司令来电,让咱们提高警惕,大家不要紧张,明天后方会有一个师增援上来,另外我们所处的防地山高林密,因此我判断日军不会向我们发动进攻。

    属下听到师座的分析,大家紧张的心情放松下来。一名属下说:“师座!听说日军一个师团向蚂蚁岭进攻,3天了八路军129师居然能顶住真是难以想象。”何飚说:“他们兵强马壮,武器装备先进,妈的我要是有他们的条件,我也能做到?”属下纷纷献媚,何飚听完很受用。

    突然天空传来轰鸣声,这时听到外面有人喊“日军空袭!”接着前沿阵地传来猛烈的爆炸声……。当何飚接到前沿部队报告,日军在正面出现大批部队并发动了进攻时,顿时大惊,他一面命令部队抵抗,一面火速向司令部禀告。穆亚平亲自打电话,命令何飚不惜任何代价坚守阵地,并告知增援部队午夜能到达。

    当天上午8时,宫本一郎命令配合蚂蚁岭作战的轰炸机,全部投入马家沟作战,同时他命令一支炮兵联队投入作战。一开始161师利用有利的地形打退了几次日军的进攻,可是战之下午,在日军的连番冲击下,守军官兵的抵抗意志发生了松动。外面是炮火连天,师指挥部里求救的电话声接连不断,此时何飚脸色苍白,大脑一片混乱。他不止一次向战区司令部求救,要求增援部队火速到达。

    战区司令部里穆亚平同样十分紧张,而彭德怀也是一言不发,现在让他们担心的马家沟,是软肋日军同样看到了这一点。命令已经下达要求增援部队火速到达,可是增援部队午夜到达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现在只能期望161师拼死抵抗了。穆亚平说:“彭总,根据何飚汇报的情况,至少有一个旅团向他的阵地发动了进攻,显然日军在前线投入了新的部队,现在我们只能期望固守到援兵到达。”

    彭德怀说:“日军突然向马家沟发动进攻,显然日军是看到了我防守薄弱的环节。如果161师死战,应该没有什么问题,可是现在战局十分被动,人心慌慌之下战斗力会大打折扣,我们必须作最坏的打算!”穆亚平说:“你是说全线崩溃?”彭德怀点点头。

    本来在侧翼增援上来的23师团的一个旅团,前线司令官宫本一郎准备投入蚂蚁岭作战、加强攻势。接到寺内寿一的命令后,他迅速把这个旅团投入马家沟方向,接着命令23师团主力全部向马家沟方向挺进。

    当天下午3时,161师指挥部里师长何飚脸色煞白,目光有些呆痴的望着地图。这时一名作战参谋放下电话惊慌失措说:“报告师座!蛤蟆岭阵地被突破了!”何飚一震,“报告师座!火龙沟阵地被突破了……。”接二连三有5处防守阵地被突破了。何飚就像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命令部队给我反击,把阵地给我多回来!”何飚气急败坏喊道。

    何飚喊完,颓废的坐在椅子上,这时一名旅长头上缠着绷带,狼狈的跑进来噗通跪在面前:“师座,赶快撤退吧!我们的防线被日军突破多处,已经守不住了!”何彪猛然站起来吼道:“妈的!你的部队那!你的阵地那!”说完何飚拔出手枪枪毙了对面的旅长。“给司令部发报,我决定和阵地共存亡!”

    师部里大家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声,参谋长说:“师座!不是我们不尽力,而是日军太强大,你应该为手下的弟兄们着想。”何飚挥了一下手说:“我意已决,没有我的命令部队不许撤退一步。”说完这话何飚知道等待自己的命运将会是什么!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脸色煞白。

    参谋长看出了师座的心思,一挥手上来架起了何飚。“你们要干什么?妈的你们反了!”何飚被架了出去。参谋长接着命令全线撤退。

    其实现在已经无需下达什么命令,整个一线部队已经无法抵挡。防守士兵们溃败的速度就像潮水一般,他们自发的撤出阵地,很快就失去有效的指挥变成逃跑。宫本一郎接到马家沟防线被突破的消息大喜,他一方面向司令官寺内寿一报告,一面命令23师团主力立即向马家沟方向快速开拔,继续扩大战果。

    潼关战区司令部里鸦雀无声,只有电报声在滴滴答答,此时所有人员都注视着穆亚平和彭德怀。穆亚平听到此消息时痛苦的闭上眼睛,彭德怀尽管有思想准备,但是面对这种打击也是非常震惊。接着彭德怀大声说到:“命令所有部队就地阻击日军,延缓日军的进攻!谁胆敢违抗命令,一律军法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