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最需要人关心和照顾的时候,作为她的父亲,带给她的却只有第二次伤害。

    这样的人,她还在奢望什么呢?

    右边耳朵里还有嗡鸣,苏月整个人都有些恍惚。

    春夜依然很凉,她穿着的还是白天那条单肩长裙,风一吹,冷得发抖。

    把已经很乱的头发放下来披散着,抱着手臂,似乎这样就能温暖几分。

    手机已经响了十几次,应该都是苏成打来的,她没有理会,任由它响着。

    走出理大,却一时有些茫然。

    她该回去医院的,可她不知道应该怎么和妈妈说,妈妈看到她脸上的伤又会不会再次被刺激到。

    十点不到,街上来往车辆不算多,偶尔从她身边疾驰而过,车灯晃眼。

    她闭了闭眼,耳朵里也是嗡鸣不断,又一辆车从她身边擦过时,她差点就被撞到。

    苏月慌忙后退几步,脚腕一扭跌倒在地。

    司机从车窗探出头来,看着苏月那张白得像鬼似的脸破口大骂,“操,大半夜装什么鬼,有病啊!想死走远点,别他妈给老子找晦气!”

    苏月双手撑着地没有说话,她静静看着他,其实根本没有听清他到底说了些什么。

    耳朵里的嗡鸣声似乎比刚才更大了……

    司机又骂了两句开车走了,甚至没问问她有没有被撞到。

    脚腕似乎扭伤了,掌心也被磨擦出伤口,可她好像没有察觉到疼。

    她低着头,她的世界只有一片嗡鸣声,却又……安静的可怕。

    就好像只剩下她一个人。

    苏月抬头,夜色茫茫,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就好像那个人的眼睛。

    漆黑的、深寂的,看不到底,望不到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