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快给王爷见礼。”嘴上说着快,周子舒却根本没松开按着温客行的手,只等着晋王开口免礼。

    直到温客行单膝跪了地,晋王连扶也没打算扶一把。行过这个礼,周子舒便借着天窗还有事带着人告退了。

    回蓬莱居的路上,二人所乘由马换成了马车,一向聒噪的温客行倚在车旁一语不发,周子舒想过去抱一抱他,但衣服上暗器太多,马车上也卸不了,只觉得实在是委屈了温客行。

    周子舒敛下眼帘,掩藏住眼里的风暴。男儿膝下有h金的道理,她那表兄不懂吗?画舫又不是晋王府,好端端的给温客行立什么规矩。

    周子舒一离开,晋王就沉了脸sE,连苏青鸾捧的茶水都没接。

    “表妹如今愈发胡闹了。”晋王理了理袖子,摘下佛珠攥在手里。

    “表小姐……”苏青鸾注意到晋王的称谓,也顺着换了称呼,“表小姐自来是有主意的,她今年也有二十了,寻常姑娘此时便是不嫁人,也该有一门亲事了。”

    “是孤的错,拖得她花期已过。”晋王接了茶过来,掀开盖子吹了吹。

    苏青鸾不赞同晋王的话,花期怎么就过了,周大人今日瞧着同十六岁时没什么分别,且如今反倒愈发漂亮了。原因么,一则她手握实权,苏青鸾隐约得知晋州军的虎符在她手中,二则……那位小郎君很是滋补。

    只是心中想的是一套,嘴上还得说另一套宽慰晋王的话。

    “表小姐毕竟在外朝做事,若是有了夫家牵连更广,这样在外头养一个两个的,也就罢了,”她一边说一边往晋王身旁凑,又小心着怕坏了规矩,“您肯中用表小姐,自是她的幸事,表小姐办事也得力,身边添几个可心人也是该的;您瞧着这小郎君如今鲜妍,等过两年表小姐腻了,也就换人了。”

    “表妹怕是对孤失望了吧,她及笄那年我送了一对金钗给她,她就捧着盒子远远地跟着,孤一回头,她就站在后面,对着孤笑……”

    晋王沉浸在回忆里,看不到苏青鸾在自己身后翻的白眼,周大人平时要多素净有多素净,哪里是能被几支金钗打动的?

    苏青鸾突然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王爷不会是觉得周大人仰慕他,才会效忠于他吧?

    苏青鸾正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手隔开了她与晋王,抬头见着一张b自己更美的脸,面上遍布不耐烦的神情。

    “下去,我与殿下有话要说。”

    是晋王那个见到她从来没有好脸sE的谋士景七。若说仰慕,景七才是仰慕,甚至是Ai慕王爷的那一个吧。

    温客行临到下马车都没回过神,他今日诈了一下苏青鸾,没想到能套出苏青鸾的主子是赫连琪这样的信息。

    阿絮那日下令诛杀赫连琪的样子,他记得很清楚,所以这位看起来能和阿絮说一点话的苏姑娘,竟也不是真心待她。

    心里有事,温客行走得就慢,最后是周子舒牵着他手进的门。周府平时没什么人居住,周子舒的东西都在城郊别院里,偶有几个老仆上前行礼,看周子舒还了半礼,温客行也跟着还。

    “这些嬷嬷大都是家母身边的老人,也有些是姨母赐的,这里……算是我父母的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