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是这般嫌弃,梳子却被他妥帖的收进袖里。去吕宋他只束了一半的头发,其实是躲懒,因为那里都是外邦人不懂大明礼仪服饰制度,他连官袍都穿的很随性。可惜大明日益严重的财政短缺,农民军全国各处纷纷起义,外加虎视眈眈的黄台吉,这些都让他无心再追查一本对于如今大明来说可有可无的一本手本。

    乌苏娜看着他逐渐沉下来的脸色,她轻轻拽了下的他大袖,低声询问:“公公,我刚想到,我忘记了一件事。”

    这些事不应该在她跟前表露,他掩下苦色,他抬起手敲了她的额头一下,“又有何事?”

    她立刻用手捂着额头,装模作样痛呼,“公公敲疼我了。”

    她的一张嘴,吐出的话没几句可信,曹谨行才不吃他这一套,“疼就对了,疼你才能记住。”

    乌苏娜却笑了一声,“哼,那只求公公每日多敲敲我,我便永远不忘公公。”

    曹谨行真的对她时不时的表白无动于衷了。自己做什么她都能绕回来一通表白陈情,真该好好教教她官话!

    “是这样,我是骑两匹马上京的,到京后,我把马存放在一家酒楼,今天出来我才想起来……”

    曹谨行却抓到重点,“你是骑马上京的?从港口到京城,你只骑两匹马?”

    乌苏娜没曾想曹谨行注意这里,她虽然认为自己没做错什么可还是有些心虚的点头。

    曹谨行深呼一口气,才出声,“走吧,带我去那家酒楼,把你的马领回东厂养着。”

    他想说为什么不乘马车,从广州港口至京城,数百里的距离,她骑两匹马就过来了,路途艰辛他可以想象。因为马车慢,骑马快,她想更快些见到她,他终于有几分相信,这个年轻女孩口中倾诉的浓烈爱意。

    等去了那家酒楼,还是那个小二招呼乌苏娜,小二观乌苏娜与曹谨行二人,数日前还说要找东厂不认识路,现在番子的贴里都穿上了,这么快就找到了差事。旁边那位脸色不好看的是曹谨行,和督公一起出来打事件?咱这酒楼今天可没招待大官。

    “小二,我今日来要取回我那两匹马,这是剩下的养马钱。”

    乌苏娜又给了小二数枚金叶子,因她上次出手大方,那两匹马还好生在马厩里养着,他道了句失陪,去马厩里牵马去了。

    此时又剩他二人,自从得知乌苏娜骑马上京后曹谨行就没笑过,乌苏娜只好撒娇,“公公生气了?”一面小心去瞧他。

    他只轻问一句,“疼不疼?”

    乌苏娜迅速反应过来,“不疼,最多有些累,这些天在府里都恢复好了。我从小就被父亲教导骑马、用枪、击剑,这与我而言都再正常不过了。”

    是的,他明白,乌苏娜作为一方总兵,这些自然不在话下,是他关心则乱。可他仍心疼,一个姑娘,只凭两匹马,就来找他。

    这时候小二牵了乌苏娜两匹马出来,一见她便兴奋地打了响鼻,乌苏娜跑过去和两个有些时日未见的伙伴玩闹起来。

    曹谨行看她和两匹马玩的如此开心,也只觉得她还是个孩子,刚刚还气她不惜自己身体,此刻又因为她展颜,自己也跟着舒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