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毅打开执法记录仪站在他桌前,搭话几次都没能让他抬起头,最后还是没来得及脱掉乘务员装扮的肖宇梁和他交流上了。

    他不愧是有着男女老少之友名号的交际能手,尽管开口后很明显是男性也不会让人反感。女装状态比他往日的气质更加柔和易接近,也让一直不吭声的乘客开了口。

    “张起灵。”他简单地介绍自己。

    张起灵向肖宇梁斜后方戴着执法记录仪的赵毅看去,随即将视线转回肖宇梁化着温婉淡妆的脸上,表情上看不出情绪,侧过脸说:“别拍。”

    肖宇梁便和赵毅说先去旁边帮忙,表示自己能够处理好见义勇为乘客的事情。

    肖宇梁向他询问一些具体的信息和住址,说要为他申请表彰,也许是穿着这身衣服的缘故,他清亮的声音比往日要柔和许多,弯着双眸微笑耐心地问他。

    张起灵盯着他有一瞬间的出神,又迅速垂下眼睛。

    被张起灵晾了一会儿他也没恼,正想开口再唤他一句“张先生”,广播里便三语播报着下一站的地址。

    张起灵站起身扣上袖口解释道:“我要走了,加你微信说。”

    气质脱俗的见义勇为者让队内语音的闲聊里多了个“天山仙男”的代号,也掀起几分钟的讨论,但队里大多数都是男同胞,聊也聊不出个什么来。随着抓捕行动的结束,大家的话题又回到肖宇梁身上,主要是这套紧致修身的制服穿在他身上实在是火辣,大家都按捺不住想再调戏几句,尤其是阿宁,已经在语音里大谈特谈起来。

    她把犯人押进警车,单手撑在门上等潘队上车时不忘忙里偷闲调侃几句:“小赵啊,你离宇梁最近,有没有拍几张他的美照?”

    赵毅犯难地挠挠头,问:“执法记录仪里面的算吗?”

    “那种角度算什么……你说算吗?宇梁呢,先别换衣服,我要拍几张发回去应付家里催婚的洋鬼子老头。”

    “那我也要拍……”

    “我也……”

    很少参与不着调闲聊的潘队今天也赏脸说:“孩子催我找个老伴,那我也……”

    “……”

    更衣室里肖宇梁刚刚脱下紧绷的包臀裙,换上宽松的工装裤舒服地瘫在椅子上。通讯频道里的调戏他是一字不拉的听到耳朵里,但也只能假装不在线,一边卸妆一边脚趾扣地。

    卸掉蓬松的冷棕色假发后,他额前的碎发齐整地顺到脑后,眉眼全部露出也给整体的气质增添更多俊朗英气,洗掉化妆品粉饰的脸庞更加稚嫩,完全看不出是工作六七年的模样,还像是初出茅庐的澄澈大学生。

    放在台子上的手机接连震动两下。

    赵毅:【别听宁姐瞎说,我没有拍你的照片,不要生气:晚上要一起去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