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在里面洗澡吗?”

    卫生间门里头的花洒水声停了一阵,传来周承的应答声。

    门外的黎秋有些着急地扶着门把手,右手捂着肚子,面色有些为难。但想了想,觉得自己不能撑到下楼。还是朝门里说:“我想上厕所,可以进来吗。”

    本想等人同意就开门进去,但周承直接围着浴巾来开门了。黎秋快步走进去,坐到马桶上。周承则是站在镜子前擦头发。

    黎秋本想小声控制排便音量,因为如果周承知道他拉肚子,又会担心好一阵,还会好一阵不能吃这不能吃那。哪知肚子实在是太闹腾,黎秋的括约肌在坐下时已经是强弩之末,一坐下就放了一串水屁,即使黎秋在努力缩紧小孔也挡不住软便混着稀酱飞速流出,发出噗噗的排泄声。

    周承顿了顿,放下擦头发的毛巾,转身朝黎秋走过来,皱着眉头蹲在他面前,问:“肚子疼?”

    黎秋不敢看他,只是小幅度点点头。

    周承凑进了点,“把手拿开,我给你揉揉。”

    黎秋听话地抱住周承的脖子,还把肚子往前送了送。周承一摸弟弟的小肚子,倒是软的,没有肠痉挛。但是能感受到肠子起起伏伏,很不安分。周承用了些力道按揉,想让黎秋快点上完厕所回房间,大冬天的,怕他再着凉。

    “嘶…哥你轻一点儿,按得好疼。”黎秋弱声说道。

    周承往一处按了按,“这里疼吗?”

    “嗯。”

    周承眉心越锁越紧,这里是小孩长肿瘤的地方。这些年来,生怕复发。

    黎秋察觉到周承的沉默,也意识到了什么,这次反倒是换他手往下移,拍了拍周承的背,说:“没事的哥,这里按下去就是会有点痛,我做完手术,刚好那会儿也会疼。”

    周承小心避开那个位置,继续揉着黎秋的小腹,黎秋已经过了开始那股最急的时候,他肠动力不足,每泻到后面都要揉揉或者自己使点劲才能排干净。

    黎秋的下巴搭在周承的肩膀上,有周承照顾着肚子,已经不太疼了,迷糊间听到周承问他:“怎么突然闹肚子?”

    “唔......学校的饭菜有点油,我吃了几口,感觉很难受,就不吃了。中午胃有点不舒服,但是没吐。

    然后黎秋的声音越来越小:“下午......太饿了,就去小卖部买了鸡排垫肚子......别骂我,小卖部热的东西只有这个。”

    “我之前不知道学校饭菜怎么样,明天开始让李姨中午给你送饭,好吗?”

    黎秋应了一声,然后微微直起身子,一只按着周承的肩,说:“哥,我有点想吐。”

    周承稍微退开了一点,把垃圾桶扯到黎秋身前,黎秋低头,没一会儿就吐了些不消化的糊状物。周承给他顺着背,时不时摸摸他的头发。黎秋吐的东西不多,却呕得很厉害。他抬起头时眼角通红,有些许泪痕。周承用大拇指拭去眼泪,扶着人站起来,清理干净后冲水时瞟了一眼马桶,底面糊着厚厚一层深棕色酱状便,混杂着很多不消化的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