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手术室里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声穿透绝望的午色。

    秦颓秋一直悬在嗓子眼的心也跟着落了下来。

    紧接着是第二声啼叫。第二个孩子也平安降生了。

    秦颓秋笨手笨脚地把两个孩子抱在怀里,心中还有一种不真实不确切的模糊感。小小的婴儿浑身绵软轻柔,有温热的触感。这是他们的孩子,这是两个活生生的、会哭会笑的生命!是上帝赐予他最好的礼物!

    一个女儿一个儿子。女儿是姐姐,儿子是弟弟。脑袋都尖尖的,闭着眼睛,满脸通红,扯着嗓子哭个不停。

    虽然丑丑的,但这是阮宁拿命换来的。

    这是专属他们的孩子。他们的血脉。

    秦颓秋轻轻推开病房,阮宁坐在病床上呆呆地望着白色墙壁,仿佛灵魂脱壳,没了生命力,死气沉沉的。病房里的味道并不好闻,有湿漉漉的汗水味,混合着空气中香甜的奶香,空气太过闷热粘稠,粘在肌肤上并不舒服。

    他悄悄走进来,但在门口徘徊了很久。像一个犯错的孩子即便面对大人的批评时的犹豫再三,就在原地抱着孩子沉默良久。

    过了很久,阮宁发现了他。

    阮宁的瞳孔剧烈放大,看见他的那一刻咬紧后牙槽,身体下意识地连连后退。

    “哥……”他向前走两步,嗓音暗哑,“看看我们的孩子吧。”

    他等了好久才等到他的回应。

    阮宁双唇哆嗦着,从干涩的嗓子里挤出一句话:“滚。带着他们两个,滚的要多远有多远。”

    “……”他语塞,恳求着把孩子送进他怀里,他只想要阮宁抱抱他们,哪怕看一眼也好。“这是我们的孩子啊,你不喜欢吗?”

    “我叫你滚——!!!!”阮宁面部狰狞,怒吼时身下又涌出温热的血液,他捂着泛痛的小腹,说的话字字锥心:“从今以后,不要让我看见这两个孩子。我已经做的仁慈义尽,你再敢骚扰我,我只会不仁不义!他们两个抚养归你,常鸿也给你。你的种,你自己养!”

    阮宁指着他的鼻子,冷声又问一遍:“你听见没有?”

    秦颓秋茫然,他感受到他和阮宁之间多出一条鸿沟,这条鸿沟又深又长,流淌的每一滴河水都绝情地延进他们之间。自从有了它,他们的亲情、血缘、爱情、相惺相惜、相濡以沫,在它面前都不值一提地破坏了。

    破碎的干干净净,不给他留一丝念想。更没有挽留的机会。

    他害怕这样的阮宁。

    秦颓秋强忍着恐惧,呼吸急促起来,他支支吾吾地说:“宁宁我知道你说的都是气话,我给你煲了汤,你、你要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