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世界开业的头一天,所有的物资设备准备就绪。程老板带人做最后一次巡视,当夜十二点,七成的消防通道被堵,楼内遭遇大爆炸,消防车延迟数小时这才呜呜奔涌而至,火势喷天,染红了半个上海滩,大世界五彩霓虹的招牌烧成灰烬。

    程老板一夜破产,欠债无数,日夜变卖房产和手中的生意拿来抵债,前半生积累的财富灰飞烟灭。爆炸时,沈青挡于身前,让他捡回一条老命。不过半个月的时间,“程老板”三个字,仿佛从上海销声匿迹,有人说是逃债去了,有人说是被他的Si对头、昔日的好g儿子赶尽杀绝,扔进了h浦江。也有人说,不一定是孙二爷,墙倒众人推,谁知道私底下还有没对程老板怀恨在心的人。

    孙世林的确是要对g爹赶尽杀绝,包围火车站,控制码头的进出货轮,日夜排查人口。

    程坤带着一个昏迷不醒的伤患,以及几位不离不弃的g将,携带一箱子h金yu要偷渡到对岸,再坐泥沙车去隔壁省,孙世林买通了水缉营,得到消息杀过来,巧就巧在马友良马军长正在码头验货,在没有任何利益好处的前提下,破天荒的帮了程坤一把,拦住了水缉营的长枪短Pa0。

    程老板逃出升天,期间跟马友良通过电话,承诺马军长,帮他打通南方烟土的运输路线,中间莲生严重水土不服外加炎症病发,被他扔到重庆歌乐山上避世养病。接着这么一路南下,直达云南地界。到了这里,利用同马友良的关系,他竭尽全力拓展人际关系,又发现另外一条财路——翡翠玉石的贩卖交易。

    如果他想要东山再起,那么他需要很多钱,很多很多钱。

    张啸天的这队人马,便是他下刀子的第一个缺口。

    程坤虽然听过张啸天的名字,但他不认识张啸天,张啸天也不认识程坤。

    张啸天狼狈的跪倒在地,额头上流着黑血,他仰头瞅了一眼,靠窗的竹椅上坐着那么一个人,一身黑sE的绸料中山装,袖口挽起,手臂上GU起肌r0U筋脉的弧度,五指修长相当g净。这双g净文雅的手,正慢慢的把玩着一只最新式的博朗克手枪,枪T铮亮。男人垂着眉眼,倒是不看他。

    张啸天一眼就瞧出了两人的区别,如果他是山中莽汉,对方就是个杀人不见血的人物。

    独眼龙自动站出,好一番审问,张啸天听他的口音,正要认个老乡以博保命的机会,竹椅上的男人忽然S来一道暗压压的视线:“你说你叫什么?”

    张啸天跪地笔直,朗声重复了一遍。

    直跪倒肚子呱呱叫膝盖发麻,佳僖听到一行人下楼的踏踏声,抬头望去,张啸天正被推搡着下来,随后他们这行人,像是赶猪赶羊一样,被踢进一排茅草屋,佳僖跟张啸天关一处。晚上囚犯们被赏了几根香蕉填肚子,佳僖挥了挥耳边聒噪的蚊子,朝墙角昏睡的男人挪过去。外面的空地上燃着篝火,上面架着大铁锅,正在烹煮r0U食,那r0U香毫不客气的蹿过来,佳僖的哈喇子快要流出来,张啸天迷迷糊糊的被推醒。佳僖问他感觉怎么样,张啸天枕着自己的手臂,揩了把脑门:“血g了,那就没事儿!”

    “他们会宰了我们吗?”

    张啸天琢磨一通,摇头:“不像。”

    他倒是一点儿都不记恨这伙人,技不如人还有什么可说的?

    “那....你怎么说我的?”

    “什么怎么说你?”

    如果不是看在他脑子受伤的份上,佳僖真想给他一巴掌,啸天见佳僖瞪着一双灵活灵现的眼儿,哈哈笑:“说你是个口吃的残疾,丑八怪,不能见人,要是被人看到脸就会投河自尽。”

    话没说几句,沈青立到门前,朝佳僖那么一指:“你,跟我过来。”

    张啸天当即一挺x,拦在佳僖身前:“什么意思?丑八怪都不放过?!你要是想带走她,先从我的尸T上踏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