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北关上门。

    一转身,发现薛尧站在他跟前,右手揣在夹克兜里,低头望着他。

    说不清楚什么眼神。

    南北回望薛尧,先觉茫然,紧接着惊惧。

    难道薛尧依旧气不过他更改调令,这会来找他算账了?

    薛尧左手抬起,抓住南北右胳膊肘弯,右手从夹克兜里缓缓伸出来。

    南北穿的是白色宽松套头睡衣,睡衣不厚,大手捏上去,能感觉到肘弯的凹陷和温度。

    薛尧靠近一步,右手抚上南北头顶,顺着头侧轻轻往下滑。

    滑到一半,四根指头分开,拢住南北后脑勺,手指插进后边头发里,大拇指盖住南北半只耳朵。

    薛尧露出个亲切笑容,貌似菩萨,“我想我爱上你了。”

    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今天工作做得不错。

    没人知道,这句“我爱你”,几乎叫薛尧一丝不挂。

    南北一惊,猛地屏住呼吸,又陡然吸气,仿佛被夹到玻璃管尾巴,发出短促低弱地一声。

    “啊?”

    南北现在的感觉,就跟明明没去参加考试,结果被老师告知考了第一名,不觉惊喜,反觉惊吓。

    这到底是为什么,薛尧不是一直都讨厌他吗?

    薛尧攥紧南北右胳膊,身体稍稍挨住南北,微一使力。

    两人一起撞向墙壁。

    骨头碰撞墙壁,声响沉闷厚重。

    南北后背贴住墙壁,头也抵上墙面,像颗迟钝的钉子,被薛尧握住钉在墙上。

    无人住过的老房子遭了场火灾,大火冲天,浓烟滚滚,随风四处乱窜,火势疯长着蔓延,一发不可收拾,房梁倒塌,地基被灼出个大洞,理智庄重、伦理道德全被烧光,无可救药,无法熄灭,更无力救援。